至於語文,雲方有些頭疼,除了背他真的找不到有什麽更好的方法。
雲方改完了數學試卷,又隨手抽出一張試卷來改,一直改到半夜,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到了學校。
吳河依依不舍地幫他搬書,“學神,下次月考你一定要趕緊考回來啊!”
雲方心說夠嗆,但還是點點頭,“我盡量。”
陳倩陽也在幫他收拾書,“別擔心,雲方只是去體驗體驗普通班輕松的學習生活,玩夠了他肯定回來。”
雲方死氣沉沉地目視前方,想要一拳一個小朋友。
十班就在三班的樓上,吳河幫著他把書搬過去,不僅遭到了十班學生的圍觀,還遇到了來自十班班主任老方的熱烈歡迎。
“雲方同學,那邊有個空位,你暫時先坐那裡吧。”老方指了指靠窗的最後一排,“等過兩天咱們就調座位,你先委屈一下。”
“好的,謝謝老師。”雲方客客氣氣地道謝,搬著書走了過去。
雲方自打進教室的第一眼就認出半死不活趴在窗戶邊上睡覺的是易塵良,不由感歎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果然學習水平是不會騙人的。
現在正值大課間,教室裡吵吵鬧鬧,雲方將書放在課桌上就開始收拾,趴在課桌上的人只露出了後腦手和小半截白淨的後脖頸,一動不動。
雲方將書放進桌洞裡,有些好笑道:“你一直這麽趴著不累嗎?”
易塵良沒有動靜。
“易塵良小朋友,你不跟新同桌打個招呼嗎?”雲方惡趣味地戳了一下他露出來的脖子。
易塵良猛地直起身子來,捂住後脖頸凶神惡煞地瞪著他,“你是不是有病!?”
雲方每次見他發怒都有種看奶貓炸毛的感覺,不僅不害怕,還有點想笑。
易塵良見他似笑非笑一肚子壞水地看著自己,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我不要跟你做同桌。”
雲方指了指桌洞,“我書都收拾好了。”
易塵良完全沒覺得二者有什麽關聯,剛要越過他出去,上課鈴就響了起來,雲方拽住他的胳膊將人按在了座位上,“下課再說。”
這時候英語老師走了進來,易塵良憋著氣坐在了座位上沒動。
雲方打開英語課本,轉過頭問他,“英語學到哪裡了?”
易塵良最喜歡英語課睡覺,壓根不知道學到哪裡,當然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他,直接不搭理他。
倒是前面一個小姑娘聽見,轉過頭來悄悄跟雲方說:“學到第三單元了。”
“謝謝。”雲方笑著道謝,小姑娘臉一紅,轉了回去。
易塵良聽見小姑娘跟同桌小聲咬耳朵,“學神好帥呀,還跟我說謝謝。”
易塵良更不爽了,戴眼鏡的四眼仔,書呆子,小白臉。
一節英語課聽得很是乏味,但雲方還是認認真真做好了筆記,下課鈴一響就開始做這節課老師布置的作業,他正猶豫要不要邀請易塵良一起做,就見他一溜煙直接躥出了教室。
行吧。雲方開始埋頭寫英語單詞。
之前跟他搭話的小姑娘本來想湊上去說話,但是看他這麽一副“我愛學習生人勿擾”的狀態,愣是沒敢開口。
雲方英語作業做了一半就上課了,他隻好將作業收起來,但是轉過頭,座位卻空蕩蕩的。
這節課上物理,老何夾著課本進來,看見雲方就衝他笑了一下。
雲方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老老實實低下了頭。
他真得搞不來物理競賽,不要用這麽寄予厚望的目光看他。
心虛。
物理課上完,易塵良還是沒見人影,下節課是自由自習,雲方決定去找人。
連著問了好幾名同學都說不知道,最後還是上次幫他們送水的那個圓臉同學告訴的他,“易哥說肚子疼,好像請假回家了吧。”
雲方不知道易塵良是真肚子疼還是為了躲自己裝疼,但還是決定去看看,便溜了自由自習,跑出學校打了個車去了東陽街新南巷。
到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十二點了,雲方想了想,還是從附近的藥店拿了些胃藥,順便帶了點粥,熟門熟路的去了小院子裡。
鐵皮大門敞開著,從裡面傳來了男女的叫罵聲。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女人的大嗓門直直地穿過來,“哪來的錢在外面租房子住!?你弟弟還等著救命錢,你就在這裡糟蹋錢!”
“小良你聽話,快跟爸媽回家。”男人哀求的聲音聽上去很可憐,“我跟你媽找了好幾月才找到你住的地方,你自己住哪成呢?”
雲方走進了院子裡,看清了棗樹下站著的那對男女,還有背對著他站得筆直的易塵良。
他差點就忘了。
他還有一對名義上的養父母,易明智和宋麗麗。
易明智和宋麗麗結婚多年無子,便去孤兒院領養了六歲的易塵良,一開始兩人對他很好,直到兩年後宋麗麗懷孕,生下了易晨澤。易晨澤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家裡為了他的病幾乎掏光了所有的積蓄,後來為了錢,宋麗麗要賣了他。
易塵良那時候不到十歲,跪在地上拚命地磕頭求她,但是宋麗麗沒有絲毫心軟,甚至聯系好了買家,易明智也默認了這件事,但最後還是被親戚以傳出去不好聽勸了下來,但從此以後宋麗麗就仿佛變了個人,不是打就是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