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旗。
蕪城這小地方一年也不見得能開一輛進來,現在就這麽大刺拉拉地停在一個破舊小區的門口。
易塵良不認識這車,隻覺得奇怪多看了兩眼,對雲方道:“這車牌號好奇怪。”
雲方沒說話,只是臉色很難看,他拉著易塵良的手往小區裡走,“不用管。”
易塵良敏銳地察覺到他突然變得惡劣的情緒,之前他們看到王有為被殺的新聞,雲方也只是有些驚疑,但是現在他從雲方眼裡看到了厭惡。
很明確地厭惡,從易塵良遇到雲方以來還從來沒有見他如此。
這很奇怪。
雲方大多時候對人對事都是冷眼旁觀,客氣又疏離,哪怕是對著宋麗麗他也沒表現出明顯的情緒。
“二位留步。”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出來一位西裝革履儒雅隨和的中年人,笑著看向易塵良,“蘇先生想見見你。”
易塵良滿腦子都在想雲方,對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中年人不客氣道:“你誰啊?”
中年人笑得很和善,伸手遞給他一張名片,“鄙姓周,是蘇先生的管家。之前青柏一定也跟你說過蘇家的事情了吧?”
易塵良沒搭理他,拿著那燙金的名片瞅了兩眼,上面周昂兩個字格外有氣勢,“臥槽,還真他媽有豪車接管家迎。”
周昂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他風度良好地對易塵良道:“蘇先生就在車裡。”
易塵良沒看他,轉頭看向雲方。
雲方冷冷地看了緊閉的車窗一眼,仿佛透過車窗跟裡面的人視線交匯,他對易塵良道:“你自己決定。”
雲方罕見的態度讓易塵良察覺到了一絲微妙,他攥緊了雲方的手,對周昂道:“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就拽著雲方往小區裡走。
留下周昂一臉訝然地站在原地。
坐在車裡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紅旗轎車在小區前停留了幾分鍾之後,緩緩地開走了。
易塵良拽著雲方上了樓,進門之後有點擔心地望著他,“你沒事吧?”
雲方呼嚕了一把他的頭髮,“怎麽不見見人?不好奇?”
“好奇是有點好奇,但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易塵良正低著頭換鞋,手裡的購物袋子還沒放下,“我得先哄你啊——哎!”
易塵良冷不丁被雲方一把按在了牆上,欺身親了起來。
易塵良一臉懵逼,心說期中考試還沒考呢,但架不住雲方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很快就飄飄然把什麽考試什麽約定拋到了腦後,暈乎乎地回吻。
雲方溫熱的掌心墊在他的後腦杓上,將他跟牆隔開,溫軟的唇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易塵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雲方一隻手死死將他攬在懷裡,一下一下耐心又細致地吻他,從太陽穴親到他的鼻尖,流連到他的唇角,聲音沉啞:“易塵良。”
“嗯。”易塵良向來招架不住他這種溫柔又強勢的手段,聲線有點不穩。
“我之前跟你說過了,我不是什麽好人。”雲方看向他的目光幽深暗沉,帶著易塵良從來沒有見過的情緒,“還記得嗎?”
“記得。”易塵良咽了咽唾沫。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離我遠一點了。”雲方專注又極具侵略性地盯著他,像是在看自己弱小又無力掙扎的獵物,陰冷中帶著隱隱的瘋狂,“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易塵良聽得有點雲裡霧裡,但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雲方的焦躁,他湊上去吻他,試圖安撫對方的焦躁和不安。
雲方加深了這個吻,他的聲音在曖昧的氣息中透著股令人戰栗的冷意,“你是我一個人的。”
不管他現在還是不是易塵良,不管眼前的易塵良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子,易塵良這個人只能是他的,從裡到外,由生至死,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嘶……你的你的,你別咬我……”易塵良覺得自己可能是真有喜歡咬人的這個小癖好,哪怕三十多歲也改不了了。
雲方帶著他去臥室。
雲方現在的狀態有點怪異,易塵良心裡多少有點慌,但架不住美色在前,頭一次見雲方這麽主動,他根本無力拒絕,只能言不由衷開口:“這大白天的——”
話沒說完,臥室門就被“嘭”地一聲被人踹上了。
……
……
易塵良手酸,累得躺在床上不想不動彈。
他十分霸道的摟著雲方的腰,一條大長腿壓在雲方腰上不肯拿下來,聲音帶著懶洋洋的尾音,“你今天怎麽到底怎麽回事?”
雲方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他的頭髮,故意裝傻,“什麽怎麽回事?”
易塵良回想起剛才的場景還有點羞惱,抓住他撩自己頭髮的手,在他手腕上凶巴巴地咬了一口不肯松嘴。
雲方也不嫌疼,由他咬著,溫聲道:“是不是嚇到了?”
易塵良哼哼了一聲,剛才的雲方是有點嚇人。
還特別不要臉。
他到底不舍得咬太狠,氣悶地松開了嘴。
雲方揉了揉他的頭髮,笑得十分愉悅,“不就是讓你喊我聲哥嗎?”
易塵良知道他故意繞開話題,“不說拉倒。”
轉身就要下床,被身後的人一把摟住腰撈了回去。
雲方將人抱在懷裡,低聲道:“真想知道?”
雖然每次被他這麽問準沒好事,但易塵良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目光清澈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