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良差點把咖啡噴他臉上,“你少胡說八道。”
雖然當初他也驚悚地猜測過雲方是因為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進來十班,但是隨著他跟雲方的接觸,卻漸漸地打消了這個懷疑。
雲方對他太坦然了,即便沒談過戀愛易塵良見過,要是真喜歡是絕對不可能那麽坦然大方的,而且按照雲方拚命學習的這個勁頭,他大概是分不出什麽精力來思考感情問題的。
季書墨聳了聳肩膀,“反正吧,我覺得他對你挺不一樣的。”
易塵良聞言很是驕傲偏偏又故作淡定的說:“正常,我跟他是朋友。”
能互相拜訪家裡的那種關系非常好的朋友。
季書墨佩服地衝他比了個大拇指。“易哥你這心態屬實好。”
易塵良樂滋滋地喝完了一小罐咖啡,他有了一個非常好的朋友。
這個陌生的認知讓他開心了一個周末,連帶著不討人喜歡的周一都變得沒那麽難熬了。
“不過我聽說別的班的人說啊,”季書墨似乎有點糾結,甚至再三給易塵良打預防針,“我真的只是聽說啊。”
“聽說什麽你倒是說!”易塵良沒忍住踹了一下他的凳子。
季書墨壓低了聲音,低聲道:“他們說雲方他是個……同性戀。”
咖啡罐子被倏然捏緊,易塵良皺著眉問:“你聽誰說的?”
“這幾天都在傳呢。”季書墨有點不安地覷著易塵良漆黑的臉色,“易哥你不逛學校貼吧不知道,還有雲方的初中同學親自證實,說雲方他確實……是喜歡男的。”
季書墨在易塵良陰沉的目光中說得越來越小聲,委委屈屈道:“我可沒傳過,再說我對學神那可是絕對敬仰的,他就是喜歡條狗我也不覺得是事兒。”
“滾你的蛋!你他媽才喜歡狗!”易塵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跟著雲方做題做得心平氣和的脾氣開始暴躁起來,他將手裡面那個咖啡罐子捏得咯吱作響。
季書墨有點不安地摸了摸鼻子,“我就覺得學神他最近一直就埋頭學,連帶著咱們班的學風都變好了,你看連易哥你都刷題不帶眨眼的……外面有的傳得還挺難聽的,你跟學神走得近,別讓他聽那些人胡說八道。”
易塵良點了點頭,壓下心底的火氣,“我知道了。”
雲方回到教室就看到易塵良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快被捏扁的咖啡罐子,失笑道:“怎麽了?罐子裡有毒?”
易塵良搖了搖頭,“你複習得怎麽樣了?”
雲方把從辦公室抱回來的試卷整理了一下,有點不確定道:“估摸著能提個五六十分。”
易塵良有點糾結地看著他,“你是不是不想回三班?”
“……”雲方無語了幾秒,“這件事情我很難跟你解釋。”
如果可以,誰不想當個風風光光的年級第一呢?
易塵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雖然我不反對早戀,但是我們學生當前的主要任務還是以學習為重。”
雲方一臉稀奇地瞧著他,“你為什麽學老方說話?”
“……”易塵良放空了幾秒,“這件事情我很難跟你解釋。”
兩個人雞同鴨講又詭異地回到了同一條戰線上——身為學習成績不是那麽優秀的高一學生,目前是沒有工夫去談戀愛的。
至於那些風言風語,只要傳不到雲方耳朵裡,易塵良也根本懶得理。
易塵良打記事起就活在別人的揣測和流言裡,他對所謂“流言蜚語”“指指點點”有著超乎尋常人的冷淡和麻木。
雲方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這樣在緊張的複習之下,高一全體同學迎來了期中考試。
“易塵良。”考試預備鈴響起,學生們都去往各自的考場,雲方突然把人叫住。
易塵良回過頭來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雲方考場正好排到本班,他站在教室門口衝易塵良笑了一下,“考試加油。”
“你也加油。”易塵良向他揮了揮手。
也許是這一個月來的惡補和瘋狂刷題終於有了效果,這一次的題目雲方做得異常順手,尤其是數學和物理,幾乎給了他一種自己能考滿分的錯覺。
幾天的考試折磨下來,活蹦亂跳的小花朵們都蔫了葉子,老方在講台上宣布放假沒有作業的時候都沒人歡呼了。
“晚上能去你家吃飯嗎?”雲方目光真誠地看向易塵良。
周圍的同學樂得沒有晚自習,三三兩兩的收拾完書包跑了,易塵良習慣性地往書包裡放了練習冊和書準備周末回去做,聞言僵在了原地,“啊?”
“我爸媽今天回老家了,周一早上才回來。”雲方清了清嗓子,“我不會做飯。”
易塵良跟他大眼瞪小眼,指著自己說:“你看我像是會做飯的樣子嗎?”
雲方違心地點了點頭。
易塵良:“……”
雲方當然知道易塵良不會做飯,還知道即使再過二十年他依然無法點亮廚藝這項技能,但是不妨礙他這幾天想去易塵良那裡蹭吃蹭住的決心。
唐意跟雲和裕回了老家,拜托了孫遠的媽媽,也就是他名義上的三姨唐思來家裡照顧他和孫遠,雲方只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唐思那張嘴,上一次唐意領著他去孫遠家時,他險些直接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