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方本碩博連讀八年,兩年前才開始正式工作,讀個大學比上高中還累,好不容易工作了,結果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跟他最初想要的鹹魚養老生活差了十萬八千裡。
被他倆念叨的雲方正在給病人處理腦袋上的傷口。
“哎哎你他媽輕點兒啊!”病人脾氣很暴躁,口氣還不好。
雲方面無表情地按住他的腦袋,“低頭。”
病人低下頭,這時候手裡的電話響了,“臥槽!”
雲方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站在旁邊。
“喂,媳婦啊。”齊獲從椅子上站起來,“沒啊,那個孫子跟你說的?我現在和咱雲方弟弟喝酒呢,不信我讓他接電話——”
齊獲把手機遞給雲方,雙手合十,比了三根手指。
雲方無動於衷。
齊獲咬了咬牙,比了個四。
雲方挑眉。
齊獲憤憤地瞪著他,忍辱負重地比出了個五。
雲方接過電話,“是我,我們在喝酒。”
“嗯,我看著他,不讓他喝白的。”雲方又把電話遞回給齊獲,齊獲衝他抱了抱拳頭,接過手機來開始胡扯。
“你就安心在外面出差吧……哎,我真不多喝……嗯嗯,你什麽時候回來啊?”齊獲一邊說一邊下意識要抓頭髮,被雲方一巴掌拍開,按著他回到了椅子上,繼續給他處理頭上的傷口。
等齊獲聊完,傷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齊獲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雲方衝他比了個五。
齊獲瞬間收回了前言,“你就不該當醫生,當個奸商再合適不過,心比我媳婦都黑。”
“謝謝。”雲方把單子遞給他,“拿藥去吧,我下班了。”
齊獲見他真要收拾走人,誠摯地邀請他,“今天一起喝點兒?”
“你那腦袋要是不想要了就喝。”雲方道。
齊獲剛要說話,手機又響起來,接到電話後氣急敗壞地大吼:“老子他媽蹲了三天才逮到人,你現在說人跑了?你怎麽不跟著他一起跑呢!”
電話裡的小實習生快要哭了,“王、王隊說——”
“王連華他媽的放個屁你們都當聖旨!”齊獲怒道:“你把電話給他!”
雲方本來還想跟他說一下注意事項,不等他開口,齊獲就氣勢洶洶地推門出去了,一副老子要大開殺戒的模樣。
雲方換上衣服,走出了醫院。
“雲叔!”趙清和穿著校服衝他揮手。
雲方過去拍了一下她的頭,趙清和嘿嘿一笑,自覺地爬到後座,雲方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易塵良把墨鏡拿下來,露出了眼尾上的一道紅痕,含笑望著他。
雲方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把手裡的藥膏遞給他,“抹上。”
趙小小同學好奇地從後面探出頭來,“小易叔叔,你眼睛這裡怎麽了?難怪你要戴著墨鏡呢。”
小易叔叔沒有回答他,倒是他雲方叔叔伸手把她給按了回去,“沒事,他昨晚鍛煉身體不小心劃到了。”
“哦。”趙清和語重心長地囑咐易塵良,“小易叔叔,你下次鍛煉時一定要小心啊。”
易塵良憋著笑,“嗯,下次一定。”
雲方掐了他大腿一把。
易塵良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遞給他一個袋子。
雲方接過來,“什麽東西?”
“給你買的,回家再看。”易塵良笑得很愉悅,“道歉禮物。”
雲方把袋子放到一邊,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回過頭問小小,“今晚上想吃什麽?”
“蛋糕!”趙清和歡快道。
“今天你過生日當然有蛋糕。”易塵良說:“其他想吃的?”
趙清和扒在車座上,“什麽都行?”
“當然。”易塵良點點頭,“只要你想吃,我跟你雲叔保管買到。”
“我要吃雪糕可樂薯片辣條巧克力豆還有乾脆面!”趙清和眼睛亮晶晶喊。
“不行。”雲方扶了扶眼睛,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上個星期來醫院剛拔完牙。”
“嗚……”趙清和回想起拔牙的恐怖經歷,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她雲叔說一不二,說不行就是不行,於是她只能可憐巴巴地縮回去,“那我今天就隻吃蛋糕好了。”
“蛋糕也不能多吃。”雲方見她情緒不高,“吃完飯可以去遊樂場。”
趙清和再次開心起來,“真噠?”
“嗯。”雲方頭都沒偏,直接截住了易塵良試圖遞給趙清和的棒棒糖。
傳遞失敗的兩個人老老實實坐直了身體,一副虛心認錯的模樣。
易塵良和趙清和兩個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最後還是雲方拍板定下了一家飯店。
趙芳出差不在蕪城,之前因為雲方要和易塵良一起去上大學,就乾脆把奶茶店轉手給了趙芳,轉手價當成了股份,現在趙芳經營著三家奶茶店和兩家咖啡廳,儼然是個事業有成的大老板了。
黃初最近在忙著律所合夥人的事情,天天忙得腳不沾地,中午的時候特地來學校給趙清和送了生日禮物,下午就坐飛機去了外省。
所以今年趙清和的生日只能跟她兩個叔叔一起過了。
還沒開始吃飯,趙清和就興致勃勃地開始拆生日禮物,生日禮物是倆叔叔分開送的,趙清和拆出來一條纏了她媽很久都沒買成的裙子,還有一整套教輔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