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方看著易塵良一口氣報了兩個項目,沉思片刻。
如果錯過的話,確實很難再遇到。
“那我報一個。”雲方道。
“好嘞!”季書墨大喜,“你報哪一個?”
“跳高。”雲方點了一下。
“4×4接力哥你考慮一下?”季書墨道:“和易哥一隊哦。”
雲方:“……行。”
季書墨歡呼了一聲, 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沈周周垂著頭看書,背後像是長了眼睛,頭也不抬道:“報了?”
“周周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季書墨敬佩道:“您對那兩位的心理把控著實是高!”
沈周周一抬手,頗有大佬風范,淡定道:“小意思。”
季書墨佩服地程度上升了不止一個度。
“運動會那天——”沈周周終於舍得從書裡抬起頭來,聲音平平道:“請務必讓我做班裡的攝影。”
“絕對沒問題!”季書墨一拍大腿,“周周姐穩了!”
沈周周扯了扯嘴角,繼續低頭看書。
“周周姐你每天都在看什麽啊?”季書墨好奇地湊過去。
沈周周淡定地合上書,“小孩子不可以看,一邊玩去。”
季書墨看向書皮,上面寫著《物種起源》。
季書墨道:“《物種起源》嘛,我知道,不就是達爾文寫的嗎?”
“是的。”沈周周緩緩地彎起嘴角,“我對生物的多樣性非常感興趣。”
季書墨看向沈周周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敬畏。
“班服!咱們班的班服送到了!”張海澤背著個大袋子跑進教室,“兄弟姐妹們,來領班服!”
四班的班服是投票投出來的,上身統一的白色襯衣,男生是黑色長褲,女生是及膝半裙,以及班長張海澤親自去商場批發來的五顏六色的假花和氣球,由於班裡經費不足,假花的質量堪憂,引起了部分同學的不滿。
“同學們!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張海澤別了朵大紅色的假花在耳朵後,學著老何語重心長的口吻,“你們現在就是生活得太好,哎,身在福中不知福,哎,現在的條件多好啊,這個做人呐,可不能忘本啊!”
他在上面表演地惟妙惟肖,班裡一片籲聲和笑鬧聲,張海澤正沉浸式表演,沒有注意到老何從他身後走進了門,班裡倏然一靜。
張海澤一皺眉,“怎麽都不說話啦!是我老何管不了你們是吧!”
老何拿著保溫杯站在他身後幽幽道:“你老何?”
張海澤猛地一轉頭,被老何嚇得蹦了起來,“臥槽!”
班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更大的笑聲。
老何笑眯眯地看著他,點評道:“耳後簪花,張班長好雅趣。”
班裡的笑聲更大了。
明天就是運動會,老何也不拘著他們,月考完了是該讓他們好好放松一下,大課間只在班裡打了個逛就離開了。
張海澤戲精上身,大手一揮,“小的們,趕緊去廁所找地方換衣服,不合身的立馬報上名來,本班長過時不候!”
一群人又開始怎怎呼呼地換衣服。
易塵良和雲方跟著大部隊一起去試衣服,襯衣長褲都是從商場上批發的,質量並不怎麽好,但是架不住易塵良身材好,他剛換上就聽到了幾聲臥槽。
“易哥,牛逼。”季書墨一根腿還伸在褲子裡,扭著頭衝他比大拇指,“你這一出去就是咱們四班的門面啊!”
“我宣布你就是咱班舉旗的門面了!”張海澤嘖嘖稱讚,“為什麽平時沒發現你這麽帥?”
“他在座位上都不動彈!”有人嚷嚷道:“上學期還跟我們打球,這學期開了學就跟著雲方做題了。”
又是一陣笑鬧。
“哎喲,雲方也可以啊。”有人見雲方從隔間裡出來,“謔,這是哪裡來的大佬?”
雲方平時看著清秀乖巧,但是架不住他那一身氣勢唬人,尤其是板起臉來不笑的時候,冷峻又疏離,現在穿著襯衣戴著眼鏡活脫脫一個斯文敗類。
雲方衝他們笑道:“什麽?”
“嗐,剛才指定是我瞎了。”那人笑道:“咱們雲方那絕對是模范三好!”
四班的一眾男生平時除了學習就是聚在一起誇誇群吹牛逼,這會兒在張海澤班長的帶領之下,一個比一個能吹,什麽兄台你貌比潘安什麽賢弟你看殺衛玠,甚至還有人背課文,“我孰與城北徐公美?”
有人回:“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錯了錯了,你應該回‘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有人給他糾正。
“意思都差不多!”
一群人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雲方從一群人裡擠出來,就看見易塵良低著頭在系領子上的第一個扣子,似乎有點扣不上,他走過去,“我來。”
於是易塵良就抬起頭來讓他給自己扣。
第一個扣眼有點沒開好,比紐扣小了一點兒,有點難扣,雲方走近了一步,看準扣眼給他把扣子懟了進去。
“好了。”雲方給他扣上,一抬起頭,發現他們兩個現在靠得有點太近,鼻尖都快碰上了。
周圍的笑鬧聲太大,易塵良有點緊張,腦子一抽,嘴就開始不聽使喚,“謝謝。”
雲方的襯衫第一個扣子沒有系,他伸手勾了一下領口,盯著易塵良緩緩露出來一個曖昧的笑容,慢條斯理道:“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