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位前輩,為了今日雲霄界不受惡妖之擾付出了太多。是值得令所有後輩尊敬的。
“鶴丘陽前輩說,白澤仙君在上古之戰中以身祭陣,天道法則得以完善。若是雲霄界沒有惡妖,便是永絕後患,若雲霄界還有惡妖,便是……”
謝雲冥的話語頓了頓,說出後面的四個字來,“生靈塗炭。”
“鶴丘陽前輩這話是在警示後人。”彌虛子皺著眉頭開口,“所以上古之墓的那兩副惡妖屍骨,是上古之墓中的?還是上古之墓外的……”
前面的結果還好,上古之墓中殘留的惡妖屍骨而已,惡妖若沒有上古符文超度,天雷都無法將其徹底抹去,禍害遺個千萬年,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若是後面的結果,只怕是牽扯諸多,盡頭還要從雲霄界與荒虛的屏障找起,而且有一二便會有三四,說不準雲霄界內已經潛伏了不少惡妖,隻待時機發作。
一考慮到惡妖亂世的後果,彌虛子的神情愈發凝重,“此事應當與其他宗門宗派會知一聲……”
“那樣未免會打草驚蛇。”清虛子搖頭,神色無奈,“如今的雲霄界早已不複當年。”
“上古之時,雲霄界大難臨頭,眾先輩一心隻為度過難關。可如今惡妖之事隻初現端倪,一來,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惡妖潛入雲霄界,再者,人心雜亂各有圖謀。我看記載中惡妖那裡也不乏心智健全的頭領,指不定還蠱惑了一些雲霄界的修士。”
“師兄所言甚是,還是我缺乏思慮了。”彌虛子歎息。
“當年,雖然雲霄界的天道法則完善,屏障得以建立,可犧牲的先輩卻無法挽回,因為太多人都身赴戰場,他們隕落後,許多上古傳承皆失。有人推測,失去的上古傳承極有可能落入荒虛。”
荒虛的惡妖無法修煉人族修士的傳承,若是它們收集起來蠱惑人族修士……其中的誘惑自然不必多言。
“正是如此。”清虛子應聲完,目光落在了那名保持乖巧安靜的小弟子身上。隨後他的話鋒一轉——
“既然雲冥遇到了殺陣,小徒兒你遇到了什麽?”
被突然點名的楚衍手心滲出了冷汗,他心底是有些緊張的,而且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先前站在一旁聽謝雲冥的回答,楚衍就知道不能把自己見到鶴丘陽前輩的事情都說出去,但也不能什麽都不說,起碼要讓師尊師叔對惡妖之事有個戒備。
【等會不要說話。】
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楚衍,想起先前謝雲冥叮囑他的話語,唇角微張的動作頓住。正在他處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時,他的意識海中多了一抹熟悉的神識。
“弟子在進入上古之墓後,沒有遇到人,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迷了一會兒路,才看到師兄。”
“沒有遇到人?有沒有看到什麽奇奇怪怪的景象?”清虛子詫異的問了一句。
“有,走廊兩邊是冥火,看起來有些滲人。”
清虛子:“……”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座下那位運氣極好的小徒弟。
冥火就是墓室正常的景象,哪裡談得上奇怪之說。
“你這是入了空陣,千念陣留下的一線生機。原先我還擔心你入了幻陣會有所危險,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剩下的那個“為何裝傷走出來”的問題,清虛子已經在心底替兩名弟子解答了。
上古之墓的寶藏並不好查探,雲冥闖陣成功遇到了鶴丘陽前輩的神識,旁人只會覺得是他取走了上古之墓的寶藏。加上他們確實是最後出來的,還要找機會離開現場渡劫,裝傷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至於弟子到底有沒有在上古之墓找到寶藏這點,清虛子毫不關心。有所得都是他們個人機緣,無所得能全須全尾的出來就好。
“上古之墓的事情,我會借著雲遊的名義,一路前去南境邊界查探屏障。”清虛子決定完自己的去處,也沒忘了叮囑他的師弟和徒弟,“師弟,你在劍宗要多加注意,三個月之後就是東境十六門派大比。若惡妖真的潛入雲霄界,屆時難保會出亂子。”
“好,師兄放心。”哪怕多年處理劍宗事務,在一些必要的大事上,彌虛子還是會以清虛子的建議為準。
“至於你們兩個,東境十六門派大比在即,要好好修煉才是。雲冥,你要多教練你師弟,他天賦雖然差了些,也要有手段自保,擂台賽可以認輸,群體賽就不行了。”
清虛子難得殷殷叮囑。
若是在以往,他出門雲遊,通常都是人已經禦劍飛行在路上了,才慢悠悠的給他家師弟和首徒傳道訊息。哪裡會像現在這麽細致,趕在出門之前,吩咐好事情。
“是,弟子知曉了。”謝雲冥應聲。
楚衍巴眨了兩下眼睛,謝雲冥的神識已經從他的腦海中退去,五感重新歸位,自然也能“重新開口說話”,他也跟著謝雲冥應了一聲,“弟子也知曉了。”
*
結束了問話。
兩人從劍宗主峰大殿離開,由謝雲冥禦劍飛行帶著楚衍,一同回到凌絕峰。
楚衍出門一趟的時間大致有小半個月,白鸞許久不見主人,凌絕峰頂上也就養了它們這群靈鳥,見他們回來,一個個從峰頂的枝梢飛過來落在楚衍的身前。
“啾——!”
白鸞們的嘴裡依舊銜著靈草靈果,五花八門,份量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