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用的藥?
谷之磬將這點留了個心眼,不過她沒有忘了之前還在發愁的事情,“是麽?那你柳師姐近來有和劍宗弟子來往嗎?”
“沒有吧。她之前不是說她心悅劍宗的兩位親傳弟子麽?結果那兩位親傳弟子自己就是一對,她臉皮再厚,也不能繼續纏著人家不放吧。”柳枝瓔一邊想,一邊回答。
谷之磬點點頭,也沒有全信,“噢……”說不定柳枝璃早就發現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對她也開始防備了起來。
谷之磬:“這樣,你替我跑一趟腿,把這封信交給劍宗的首座弟子謝雲冥。”
“啊?谷師姐你也喜歡人家?”柳枝瓔不明白。
“不,我這是送藥呢。他們上回就是找我拿的藥,你沒聽說麽?”谷之磬臉不紅心不跳,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
“原來谷師姐還真的有研製這種藥啊……”柳枝瓔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曉得要壓低聲音小聲嘀咕了。
“快去!”谷之磬的臉色黑了下來。以她的修為,想不聽到這蠢丫頭的話都難。
“那我回藥王谷可要去七次花淵。”柳枝瓔在給自己爭取福利。
“嗯,成。”谷之磬點點頭。
心中不由得感慨她那個精明到幾乎狡詐的柳師叔,怎麽會教出一個胸無大志、成日就知道玩樂、說話也不經大腦的弟子來。
柳枝璃才更像柳師叔教導出來的弟子。
而且,柳枝瓔老是犯錯,聽聞柳師叔都會慣著她,這才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
奇了,莫不是柳枝瓔才是柳師叔的親女兒?柳枝璃才是那個撿來的?
谷之磬想完後,覺得這個答案也頗有可能。等她回了藥王谷,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柳枝瓔師妹的身世。
谷之磬目送著柳枝瓔的身影消失在門檻處,依稀還能聽到她歡快的步伐,像是將將能離開了巢的麻雀,在枝頭上下無憂無慮的飛著。
“反正也和謝雲冥立下了契約……他應該不會言而無信吧。”
“可柳師叔也能帶他們去藥王谷,可惡。”
谷之磬無聲的低罵了兩聲,隨後將目光轉移到了自己右手托著的小玉碟上。
玉碟之中,特意做了兩個凹下去的小孔。此時,兩個小口之中,分別躺平了一隻長成繭狀的蠱蟲,蠱蟲外面是一層白色膜,膜外面則是谷之磬自己的血。
這兩隻蠱蟲正是那日谷之磬放它們出去追蹤黑色鬥篷之人的兩隻追影蠱蟲,它們搖搖晃晃的回來後,絲毫不見昔日肥碩,乾癟淒慘的模樣看起來時日無多。莫說詢問它們都看到了什麽,連吃靈草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放置在玉碟中,再用谷之磬的氣血養著。
“嗡……”細微的顫動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
谷之磬抬起眼皮,眼中流露出幾分驚詫。
只見玉碟之中,其中一個白色的繭開始出現裂痕般的缺口——這隻追影蠱蟲要蘇醒了。
看來等柳枝瓔將信送到謝雲冥手中,自己隨口一謅來的借口,能用的上了。
上次謝雲冥不是想借用她的追影蠱蟲找個人麽?
*
谷之磬的計劃似乎是水到渠成般的進行著。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最簡單的一環,讓柳枝瓔跑個腿,送個信的事情,竟然會出了差錯。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過修真界之人不需要睡眠,夜晚時分,點一盞燈,除了比白日暗淡一些,對大多數修士來說也沒有什麽不同。
可對於柳枝瓔來說。
她有些怕黑。
出門走得急,加上柳枝瓔直接從谷之磬的院落出去的,放在她自己屋子裡的夜明珠沒有來得及帶出來。
“真是的,為什麽這條路沒人點個燈什麽的,這麽黑怎麽走嘛。劍宗弟子的住處是往這邊走嘛?也沒個人出來讓本小姐問一問……”
柳枝璃一邊不滿的嘀嘀咕咕,一邊小心的端著她從乾坤袋中掏出來的一小截蠟燭,在微弱的燭光下艱難的往前蠕動。
是的,蠕動。
堂堂藥王谷親傳弟子柳枝瓔,此時腳步邁出的步子不到半個巴掌大,一點一點的往前走。
從藥王谷弟子住處出來的這條路實在是有點黑,因為東之巔給他們安排的地方是類似於藥館的地方,周圍還特意種了三四塊藥圃,以至於東之巔那吃喝玩樂的光完全照不到這處幽靜清雅的藥館。
“好黑哦……”好想往後走哦。
柳枝瓔難得對自己所處的現狀認慫,說起來,她回去拿一顆夜明珠再出來會不會更好一點?
柳枝瓔思索片刻,轉頭看了眼來時路。
藥館所在的地方並不會特意掌燈,看起來更加陰森了。反而是往前走的路,能依稀看見街道上佇立的燈火。
“還是快點走吧。”柳枝瓔認命了。
她自有記憶開始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但有個難以啟齒的弱點便是怕黑。一旦天色暗淡下來,柳枝瓔總覺的自己也像是被抽走了什麽力氣似的渾身沒勁。
師父說,她這是小問題。就和凡間普通女子怕黑沒有什麽不同。
“好冷哦……凡間女子怕黑也會渾身發抖嗎?身體裡靈力運轉好像停滯下來了。”柳枝瓔亂七八糟的想著。
眼見著光亮之處就快到了,柳枝瓔終於舍得放棄她手裡的小蠟燭,鼓起勇氣大步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