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手滑把還有傷病的龍徒手丟出去,谷之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的銀龍重新揣回了北漠的懷裡,“你來,你抱住它,它這勁也太大了,一點都不像個虛弱的龍。”
北漠握住了銀龍脖頸,但是手中的銀龍好像十分難受的模樣,依舊在不斷掙扎和扭動著。北漠的眼底閃過幾分遲疑,當即松開了桎梏在銀龍脖頸之處的手。
就在銀龍脫離桎梏的那一刻,它睜開的眼睛,原來的鎏金色龍瞳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猩紅色,其中流露出來的凶狠令人心驚。
北漠皺眉,伸手打算重新將它桎梏住。
怎知,銀龍張口咬了他手指一口,留下兩個外往冒著鮮血的血洞後就轉身遁入了虛空之中,消失不見了。
“……”
“……”
周遭的空氣頓時寂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這突如起來的變故,眾人一時間都不知要說什麽好。以前就算楚闕對北漠的決定不滿,也不會像今日這樣咬人,傷口看起來還挺深的,下嘴估摸著也發了狠。
“止血藥!”谷之磬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瓶傷藥遞給了北漠。
“不必,我知道它去哪裡了,你們不要放松警戒,血龍淵之中的妖物還沒有徹底被祛除。”北漠的眼眸深深,他收回了自己手指,用靈力止住了血,任由傷口裸.露著,傷口上面依稀殘留著楚闕的氣息,他能從其中感知到楚闕的位置。
“兄長已經下去一天了,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麽情況。”楚煙也在一旁不放心的開口說著。
“我也要去一趟血龍淵,南竹,這幾日你來幫嫡小姐處理楚家事務,切莫松懈,若三日之內,我與少主兩人沒有一人從其中出來,就將血龍淵封死。鑰匙在這裡。”
北漠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塊木質的令牌,遞給了南竹。
令牌上面有楚家特質的雕刻花紋,中間是醒目的楚家家徽,四周雕刻著龍紋——正是楚家家主楚止的那塊家主令!
“不會的,你和兄長定然不會有事的——”楚煙皺眉,她不想接受北漠的預留的打算。
“這是最壞的打算,當然,事情也可能沒有那麽糟糕。如果真的到那一步,這是家主預留的命令。”北漠開口回答。
“那父親呢?父親是不是也在血龍淵之中?”楚煙的語氣焦灼,“北漠,你不要騙我,你說實話。”
北漠道:“屬下不知,自從少主清醒後,屬下也沒有再進去過血龍淵之中,因此家主到底在何處,屬下也不知曉。”
“……”楚煙沉默了一下,最後悶悶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注意安全。”有什麽疑問和不滿,她可以留在事後再問,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北漠將家主令交付出來後,便朝血龍淵的方向趕去了。
*
這時,還不知曉外界動靜的楚衍,已經到了祭祖之地。
十年前他和父親來過這個地方,當時除了祭拜先祖,還來這裡為楚煙的字牌祈福過。楚家嫡小姐,名煙,字長樂。
空曠的建築安靜的佇立在楚衍身前,古老的木門被他從外面推開後,擺放在大門兩側的燭火自發點燃,照亮了屋裡的場景。
這裡的擺設和布局依舊和十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從正門門口,走進去便是大廳,正對門口的地方擺放著一塊偌大的楚家家徽,龍形的圖騰在家徽後面的牆上擺著,一隻為金紅色,一隻為銀白色。當年楚衍是看不懂,想必這大概就是在表明雲霄天脈與荒虛地脈之間的聯系。
打量了幾眼大廳後,楚衍抬腳走了進去。
“哢噠。”一聲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廳中響起,聽起來有些突兀。
楚衍皺起眉頭,眼底流露出防備的神色,但等他看到腳邊碰到是什麽東西後,防備便化作了驚詫。
——這是當年,他為楚煙祈福的字牌。
整整十年過去,祭祖之地因為被封存的很好的緣故,並沒有讓這塊被遺落下來的字牌染上絲毫灰塵。
楚衍當即低下頭,將地上的字牌緩緩撿了起來。
當年他在進入血龍淵之前,曾經允諾過楚煙,會給她帶祈福字牌回去。但楚衍沒想到會在祭祖之地遭遇了那樣的變故,導致當初承諾失言了。
好在,現在楚衍將這塊字牌重新找到,等他從血龍淵出去的時候,就把它交給楚煙。
楚衍打量了這塊令牌一番,正打算用自己的靈力給它洗滌一下,免得上面沾染了什麽肉眼看不見的不乾淨的東西。
就在楚衍準備動手之際,從他身後倏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楚衍。”
“……”
楚衍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當即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了聲源處,“楚闕?你怎麽來了,你的傷勢好了嗎?可以重新化為人形了?”
來人正是楚闕,他從原先的龍形化成了人形,一雙眼睛仍然還是獸瞳的模樣,但是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麽大礙的模樣,當初在藥王谷被妖皇襲擊而在肩膀上留下的猙獰傷口也消失不見了。
“好了,你和我來,時間要來不及了。”楚闕回答著,又喊楚衍和他去一個地方,伸手就要去抓楚衍的手腕。
楚衍抬起了手,避開了楚闕的觸碰。一雙眼睛帶上了幾分狐疑,楚闕在這個時候過來血龍淵實在是有些奇怪,但是楚闕身上那道屬於同類的氣息,可以讓楚衍確認這是楚闕本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