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不能傷害對手性命,不過都是一些保護弱者的言論罷了,人族就是喜歡做這種慈悲又無用的事。難道在擂台賽中因為規則活下來的人,在日後遇到自己還能繼續活下來嗎?
啓微微眯起眼睛,黑色的瞳仁中閃過一抹令人微不可查的幽紫色。
他心中雖然對規則嗤之以鼻,但他的目標並不是眼前的這名佛宗弟子,而是劍宗謝雲冥。
殺死了這名佛宗弟子就會失去接下來擂台賽的參賽資格,得不償失。
啓將目光緩緩落在對面的那名佛宗弟子身上,眼底浮現出輕慢之色。
第一場比試就抽到了自己,對面的這名佛宗弟子倒是好運氣。
“阿彌陀佛,這位道友,在下多有得罪。”
這道禪言的嗓音溫潤如山澗泉鳴,又好似清風逐月。令人的心神都不禁為之一顫。
佛宗弟子無咎竟然是在打招呼的時候就出手了。金色的大悲咒印被禪語蘊藏的靈力牽引,迅速匯聚成了一道氣勢恢宏的印記朝啓的方向打了過去。
這名佛宗弟子不僅不打算認輸,反而動手搶佔了先機。
啓挑起了眉頭,在稍稍驚詫過後,唇角的笑容便染上了戾氣。送死的人不常見,趕著來送死的人就更加罕見了。
他的手中並沒拿出什麽本命法寶,妖族之人通常都是用自身的一部分煉化成本命靈器,他若是拿出本命靈器妖骨刀,妖氣就會驚動在場所有大能,甚至天道。
不過眼前的對手也不配啓拿出本命靈器,他以手為利器,對著無咎用禪語念出的大悲咒印直接撕了上去。
——手撕。
幾乎是在大悲咒印貼到那名五極門弟子臉上的時候,他以一種詭異之極的速度,抬手捏住了那道金色的咒印,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道金色的咒印一點點的撕開了。
宛如撕紙一般的動作。
將咒印都撕開了。
擂台下,觀眾席上一片寂靜,這人的手難不成已經煉化成了靈器?又或者說他的手上帶著一層手套似的靈器?
咒印是從佛宗弟子無咎身體裡靈力所化,如果是單純用肢體去擋,是決計不可能擋得到的。除非擋他的東西也是靈力所化。
那雙手當然不會是靈器。
但是那雙手的主人早就在動手之前,將靈力覆蓋到手上罷了。
離五極門弟子最近的人自然是佛宗無咎,他能更加清晰的看到眼前這名五極門弟子的動作,故而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
無咎微微皺起眉頭,這就是出竅期修為修士的實力麽?
平日在宗門之中,他也和同門師弟、甚至是影宗那名瘋子,動手切磋過,可哪一人都不會給他帶來這般的壓迫感。有壓迫感的,也都是實力遠遠高於自己的前輩長老。
這場擂台賽顯然已經沒有要比試下去的必要。
無咎是個看得很通透的人,在經過第一次動手試探後,發現自己的實力與對手差距太大,他也不會再繼續勉強自己了。
當即,身穿袈裟的佛宗弟子抬起右手,眉目平和的說道,“這局比試,在下認——”
然而佛宗無咎認輸的話語還沒能完全說出口,剛剛在擂台那端用手輕描淡寫撕開一道大悲咒印的五極門弟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了。
龐大而浩蕩的靈力帶著出竅期修士的威壓,宛如一頭張開了獠牙的凶獸,夾帶著一股說不清緣由的戾氣,衝著佛宗無咎的方向湧來。
在佛宗無咎說出認輸的話語之前,這一擊必定能先一步打到他的身上。
眼睜睜的看到這樣的變故,在擂台之下觀看比試的弟子們,不禁嘩然出聲。
千鈞一發之際,一朵金色的蓮花從佛宗無咎的身上顯露了出來,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蓮花之中,那朵蓮花呈現出盛開之態,流轉在蓮花中間的是金色六顆佛心舍利子,竟是將這一道出竅期修士的攻擊擋住了。
“唔……”
不過,使出了全力擋下了這一擊的無咎,身體被余勁擊下了擂台。他連退了幾步,站定之後唇角已然溢出了血絲。接了這一擊,他受的內傷不輕,但好歹,沒有喪命。
裁判敲響了鍾聲,連忙宣布第一場比試結束。
他沒有想到在比試開場之前,還著重提醒過這名五極門弟子不能動手殺人,可這名五極門弟子依舊不為所動。
但佛宗弟子無咎也確實沒有因此喪命,裁判眉目之間的身上忍了又忍,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麽。
擂台之下,也有感同身受的其他門派弟子,鼓足勇氣開口說道。
“你這人當真是一點心都沒有,人家佛宗弟子已經打算認輸了,為什麽要下此狠手。”
擂台之上,釋放出碾壓的一招將對手打下擂台後,啓的心情也算不錯,但這份心情也不影響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哦?認輸了嗎?他並沒有說出口吧。”
“再者,禮尚往來,佛門講究因果報應,我也應當還他一招,這才算公平不是麽。”
“……”
四周頓時被他這番惡意的話語弄得沉寂起來。
是啊,佛宗無咎認輸的話語就差一點才能說出口。沒有徹底認輸,就代表著比試還在繼續進行,那名五極門弟子作為參賽者,自然是可以繼續動手。
但是這人雖然沒有違反擂台賽比試的規定,或者說他是踩著規定的底線在肆意妄為,敗壞的只有道德好感,並不能定罪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