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屬下這就告退。”黑衣鬥篷之人雖然有些疑惑為何主子要將人留到祭典之後才殺,但作為下屬,他是不會反駁主子的決定的。
“等等。”那道威嚴的嗓音又出聲了。
兩名黑衣鬥篷人不敢動彈。
“有兩隻小蟲子,下次當心些,可別再沾上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回來。”
隨著這道話音落下,那附著在兩名黑衣鬥篷人身上的追影蠱蟲便如死蟲一般掉落了下來。
他們頓時一陣心悸,竟是不知從何時起被人追蹤了。可那兩隻蠱蟲上原主人的靈力也消散了,有柳枝瓔這個容器在,旁人的氣息反而愈發不容易察覺。
但能養出追影蠱蟲的,很大可能也是藥王谷的人。兩名黑衣鬥篷人對視了一眼,思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今之計,他們得去看看那些藥王谷長老的控制有沒有出差錯。
等兩名黑衣鬥篷人退下後,這片禁地重新回歸到了寂靜之中。
而在那些猩紅色的禁製符文中,本是用來封鎖藥王谷那些危險的毒物與蠱蟲的,如今毒物與蠱蟲皆無,偌大的建築內,只有一道頎長的人影佇立在其中。
“谷微禾,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死了還要拿你徒弟要挾我。”
這道低語聲帶著說不出的惡意,隨後他又張狂的笑了起來,“你且看著,我是怎麽拿下藥王谷,還有整個中土的。”
無盡的戾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絲絲縷縷的黑色戾氣慢慢侵蝕著外界的一草一木。
*
就在追影蠱蟲被殺死的那一刻,谷之磬猝不及防的嘔出一口血來。
“咳咳咳……”她抬手擦了擦唇角,眉頭蹙起,無暇顧及自己受的反噬,神情凝重的開口道,“我的兩隻追影蠱蟲,生機斷絕了。”
“什麽?”楚衍睜大了眼睛。能夠將谷之磬的追影蠱蟲殺死,修為至少要合體期以上。
而谷之磬說過,藥王谷的長老修為沒有一個能超過合體期的。
“整個藥王谷,能捏死我的追影蠱蟲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我師父,谷微禾。”
谷之磬的表情很難看,如果是她師父親自動的手,為何長老們都反水也不難解釋了。但是她師父為什麽要這麽做?控制住自己能有什麽好處?
“若真是如此,那你該如何?”謝雲冥問她。
谷之磬的思緒空了一刹那,她現在四面楚歌,回去是不能回去的,跟著楚衍兩人再偽裝出一個新的身份也不方便。
總有一種手腳都被束縛住的感覺。
再想起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師父,谷之磬愈發感到茫然。
“我不知道。”
她的所有能力都是谷微禾培養出來的,和谷微禾作對,谷之磬自知是沒有勝算的。
“應該不至於如此,若谷主真的想殺你,應該早就動手了才是。而且,如果他真的要封谷,自己開啟神木大印不就好了,為什麽要讓所有長老一同調動神木大印?”楚衍寬慰著谷之磬,找出了近來發生之事的不少疑點。
“那我師父,他不是幕後之人的話,幕後之人又是誰?”谷之磬有些迷茫。
“說不定,是惡妖呢。”謝雲冥的話語冰涼。
第一百零九章
惡妖?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谷之磬陷入沉思之中,藥王谷的混亂,是從她師父閉關後,柳長老想要奪權,便與谷主一脈的她相爭。
她以前一直以為,這是藥王谷的內亂。
可方才在花淵中看見了惡妖與柳枝瓔,還有諸多可疑的事跡。
“若幕後之人不是我師父,那我必須要去祭壇繼承谷主之位。”谷之磬抬起眼,“藥王谷中,我師父最想要守住的,無非是神木烏有。祭壇是通往神木唯一的路,只有在祭典時才會打開。”
謝雲冥道,“你現在不能回去,回去只會受到更多限制。”
谷之磬皺眉,“可我不回去,他們發現我脫逃,定然會在藥王谷中施加諸多限制。”
“藥王谷中的外人不少,其中也不乏有身份和勢力之人。眼下的局勢,已經不是我們幾人可以控制的,鬧得越亂,反而對我們有利。”
聽完謝雲冥的話語,谷之磬的眼睛亮了亮,“沒錯,他們既然要施展神木大印封鎖藥王谷,定然是想秘密做些什麽事情。一些事情如果聲張開來,如今對他們沒有好處。”
“嗯。”謝雲冥應了一聲。
“那我就是身世可憐,身患重病沒有錢,然後被藥王谷弟子欺壓,被兩位好心人從惡棍手中就下來的孤女了。”谷之磬花了一句話的功夫,給她自己憑空捏造一個身份。
說完這句話,谷之磬順便捏了一道法訣,將自己身上那套藥王谷弟子服飾的衣衫換成了普通的麻布衣衫,搞了點灰塵草屑,看上去頗為凌亂狼狽。
“……你這準備的還真是充分。”楚衍看著谷之磬掏出來的一身行頭,目瞪口呆。
“沒辦法,早些時候我也是要經常喬裝打扮去探探那位柳師叔的底,順帶著收拾了一些平常人家的衣裳。”谷之磬解釋。
“你在藥王谷還有什麽可以信任之人?並且所處的位置不是像長老那種會被盯上的。”謝雲冥問她。
“倒是有幾個玩得不錯的師弟師妹……”谷之磬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