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來自荒虛,你是那一脈的族人麽?”
在這人說出這幾句話後,楚闕的思緒已經停止了思考。
他聽到了什麽?
眼前這名實力莫測、全身散發著令人驚悚氣息的人,竟然還是他那位遠房表親的——下屬?
“我確實是荒虛地脈的人,你說的少主,名字是叫楚衍嗎?”楚闕小心的試探。
他點頭,卻道,“少主的名諱不是我等可以肆意談論的。”
“你既然是和少主有過接觸,可知曉他如今的下落?”他又問。
楚闕說不出話來,他也是沒有遠房表親的消息,才從迷宮出來,出來後就被身後這人抓到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我也想找他。”楚闕乾巴巴的回答。“你是他的什麽人啊?我要怎麽稱呼你。”
“死士,北漠。”他說。
*
七日之前。
白鸞飛到了楚家主宅的時候,楚煙還在查看楚家各個產業的帳本。
目前,大部分產業都在盈利,虧損的只有個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收到了下人消息後便趕過去迎接白鸞的南竹,取回了信後重新折回來,“嫡小姐,有少主的來信。”
南竹自從楚衍去東之巔參加門派大比後,就從東境回到了楚家主宅中,一來是協助楚煙處理事務,二來是給她調理身體。
“我看看,兄長在東之巔過得如何了,東之巔的商行一點消息也沒有傳過來。”楚煙連忙放下手中的各個帳本,從南竹手中接過了信封。
拆開信封後,放在其中的信紙是一片空白。
楚煙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寫兄長寫信時慣用的手法,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試探,緩緩在信紙上覆蓋了一層靈力。
【家妹親啟:
一別多日,甚是掛念,近來可好?
我這趟東之巔之行,發現東境十六門派大比所用的迷宮,竟與我們楚家有關,迷宮之中有楚家遠古先祖的神魂,我從中繼承到了遠古傳承,傳承與楚家心法有所出入。不過我自修煉起,激活的便是楚家雙人心法,並不是單人心法,或許這其中的差別,還要你幫忙才行……】
“哐當——!”楚煙驀地從桌案前站起來,桌案上擺著的茶盞由於突如其來力道,墜落到了地上。
“嫡小姐?可是少主出了什麽事情?”南竹的心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兄長發現了楚家的遠古傳承。”楚煙睜著一雙杏眼,裡面滿是震驚的情緒,“你將北漠喊來,祖籍之中可是缺了什麽記載?我要問問他。”
南竹微愣,隨即很快就回神過來,照著楚煙的話語去找北漠了。
他們兩人自幼被楚家養大,但北漠在楚家的時間比自己還要來得久一些。
若從血脈上來說,北漠應該算得上自己的兄長。
在被選拔成為少主死士之前,他本該死在十二年,因為太餓太冷,族人也被凍死在大雪裡,只剩下他。
“父親,這裡還有一個小孩活著。”一道稚嫩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我看見他手指動了一下。”
“是活著,但是他的資質太差了。並不能算合格的人選。”另外一道沉穩的聲音緊跟著傳了過來,“再往前走,會有更好的人選,他們所在的地方沒有被詛咒波及,資質會好一些。”
“就他吧,剛好他還活著,剛好我發現了。”
“他資質不好,你可是未來的一家之主,死士不能選一個這樣的。”
“北漠的資質起初也不好,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那道稚嫩的嗓音帶著幾分認真,“父親,他們身上的血脈不應當是不幸。”
“阿衍……”
“他不會讓您失望的,若是考核不過,您再定論也不遲。”
“行吧。”
隨後,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壓著的積雪消失了,被人從雪地中救了出去。
再後來,通過了死士考核的他被少主賜名——南竹。
從久遠的記憶之中回神過來,南竹看著如同石像一般無聲無息鎮守在地宮之中的人。
“兄長,嫡小姐喊你過去,有重要事宜商議。”南竹喊了他一句。
其實他和北漠的關系說不上特別熟悉,也說不上特別親昵,並且面對這人時,還沒有面對少主小姐來得自在。
但少主說他們身負同樣的血脈,是親人。
在族人都隕落後,南竹便也遵循了這個稱呼。
“嗯。”北漠應了一聲。
“若是兄長有任務要出行,務必小心。若是能見到少主,代我問一聲好。”南竹習慣了這人沒什麽情緒的聲音,他的話語依舊絮絮叨叨。
“嗯。”北漠又應了一聲。
“我給你備好的那些傷藥還有嗎?不夠的話我再去準備。”
北漠看著他,忽然開口說道,“你不必焦躁。”
南竹:“……”
“我們身上本身就背負著向死而生的血脈,若是有一天隕落,也是死得其所。若是沒死,就是向天借命。”
“……是,但我們身上的血脈並非不幸。”南竹輕聲說著,“至少在少主還需要我們之時。”
“嗯。”北漠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如果沒有十年前那場變故就好了。”
“……可自從少主恢復之後,性情也變得和之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