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起來。”
“怎麽了?”屠陰下意識的開口詢問,他還沒從啓王倏然重傷化形的衝擊中徹底回神過來。
“東之巔封城了,上四宗動用了彌天大印,上古結界被激活。此時哪怕是一隻蒼蠅,都休想飛出東之巔。”
羅老的話語惶惶,“他們一定察覺到了……”
屠陰猛地回神過來,“難怪,方才啓大人突然吐血,並封閉了六識,化作了原形。”
“是啓大人露出了端倪?”羅老一愣,“怎麽可能呢,他是荒虛六王之一,就算實力被壓製到出竅期,也不可能被輕易發現……”
“應該是的,我們快些躲起來,被查出身份就完了。”
“是的……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東之巔內。”
惡妖的屍骨不化,唯有上古咒文能將它們的屍骨徹底化成塵土。他們兩人就算是自刎,也無法遮掩同族的行蹤。
自從他們成為了惡妖起,死路和生路沒有什麽不同。
*
東之巔封城。
在彌虛子那道傳音落下後,整個城中的修士倒也不再像一開始那麽驚慌失措,但心底還是有幾分惶惶不安。
封城是為了查找荒虛妖獸之事,難道雲霄界和荒虛的屏障真的出了問題?
雲霄界已經許久沒有經歷過惡妖的入侵,可但凡家族或者門派中有點傳承底蘊的,都知曉那是一場怎樣的惡戰。
許多本該飛升的大能,都在那一戰中化作了屍骨。
更不要說,如今斷了大部分上古傳承,實力也不如當初強盛的雲霄界修士……屏障碎裂,惡妖入侵,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的。
“你們現在開始擔憂也無濟於事,只希望一切都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吧,不如趕緊配合身份檢查,萬一真的有荒虛妖獸入侵,現在能抓出來,也比他們繼續藏匿在雲霄界好。”
東之巔的執法隊這邊說著。
於是,東之巔的眾多修士都開始自發排起長隊配合檢查。
除了那幾名惶惶不安的惡妖,東之巔內不想配合檢查的人也有——
楚闕看著攔住自己身前的上古結界,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忍不住龜裂,煩躁的閉上了眼睛。
“這道上古結界竟然連元神都能隔斷,未免也太逆天了……”
完全出不去。
也不知道人族能不能檢查出元神,但楚闕知道自己的元神流露出來的氣息也會有妖氣。
這要是被發現了,怕是要被亂棍打死。
“傻逼妖獸,啓這個傻逼。”楚闕喃喃,“自己想死還要拉著我墊背,他真是傻逼。”
在方才擂台賽的時候。
楚闕本來以為那名天脈繼承人比試的對手是一名人族修士,但在擂台四周的結界破碎後,啓的氣息也隨後傳了出來。
顯然,那名實力為出竅期的人族修士,就是啓操控的。
而天脈繼承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令楚闕對他有了新的看法,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弱。
更何況,他手中的那把靈劍,是神劍天憫沒錯。
“天脈或許有的救”這個念頭在楚闕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後,他又忽然想起來自己如今即將面臨的處境,頓時悲從中來。
“這下要怎麽辦?天脈有救,我怕是沒救了。東之巔封城,我出不去,要是被雲霄界的修士發現了我是荒虛妖獸……”
亂棍打死的場面在楚闕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太丟臉了,這樣的死法。
真是太沒有出息了。
而且事情鬧成這樣,自己完全就是被波及的無辜路人。他來東之巔的目的,不過是看那名天脈繼承人一個擂台比試而已。
楚闕心情鬱鬱的想著。
眼下,東之巔內,還有什麽人能幫自己嗎?
不對,他難道已經淪落到要向他人求救的地步了嗎?
*
此時,劍宗主樓。
謝雲冥將楚衍一路抱回了住處,周遭的劍宗弟子們目光飄忽不定,最後在謝雲冥走上樓梯之後,才忍不住小聲的開口議論了起來。
“我還以為,小師弟和首座師兄是……發展感情的狀態,但是,沒想到他們已經確定關系多年了……”
“我也是,根本就沒有想到首座師兄和小師弟已經雙修了。”
“如今回想起來……好像以前小師弟和首座師兄兩人都是一同閉關修煉……”
“哦——!”
一眾劍宗弟子們不由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種事原來早在之前,便有了端倪。
“對吧,而且根據我的觀察……”言知錦混入了一眾師弟師妹之中,開始侃侃而談。
陳六安坐在另外一邊的桌子旁,聽他言知錦師兄“知情之人”的話語,隱約覺得言知錦師兄還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等劍宗弟子暢所欲言之時,白述帶著藥王谷的大師姐谷之磬走了過來。
“都在聊什麽?”白述看著聚在一起的同門師弟們,不由得好奇。
“在聊首座師兄和小師弟回劍宗之後,什麽時候舉辦道侶大典。”言知錦回了一句,他瞥見了白述身側的谷之磬。
這是言知錦熟知的面孔,之前,這位藥王谷的大師姐還過來給首座師兄和小師弟送過藥呢。
“藥王谷的道友過來是給小師弟看病嗎?”言知錦詢問。
“是,首座師兄讓我去請她過來的。先前小師弟下了擂台後便一直昏迷不醒,不知是哪裡受傷了。”白述點點頭,隨即沒有在耽誤,“谷道友,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