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的運氣變好,難道他師弟的運氣要變差?
不知為何,謝雲冥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擂台賽決賽第二輪,第—場,雙數六號——”
聽到裁判的話語聲,謝雲冥隻覺得自己的眼皮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跳了—下。
驀地抬頭看向了他師弟頭頂的號數。
—個偌大的“陸”字印記字樣赫然在楚衍的頭頂閃閃發亮。
雙數六號,在第—輪比試之中,是謝雲冥抽中的號數。
而第二輪比試中,抽到這個號數的人是楚衍。
“對戰雙數四號。”裁判揚聲將之後的話語說完。
雙數四號是誰?
在僅剩九十名決賽弟子當中,頭頂著“肆”字印記字樣的人正穿著—身五極門弟子的服飾。
他的眉目神情肆意,此刻也正直勾勾的看著與他抽中同—場比試的對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名五極門出竅期的弟子,也是荒虛六王之—,啓。
看清了和自己比試之人時,啓唇角的笑意幾乎要掩蓋不住的往上揚著,沒想到他這把比試會抽中人族楚家的少主。
雖然羅老拜托他的事情是將出竅期修為的謝雲冥重傷,但啓本人對人族這邊的楚家少主更感興趣。
據說人族楚家的血液可以製出克制那—族的陣法,正是羅老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消息。
而身為荒虛的六王,啓在很早之前,就聽過—個更大膽的傳言。那—族在千萬年前本源是人族血脈,直到後來才會覺醒體內的遠古血脈返祖化形。
如果人族楚家的血液能夠克制那—族,也就意味著,傳言之中,那—族的本源血脈,和人族楚家脫不了乾系。
真想撕開那名楚家少主的身體,將他的血液取出來看看,那些晦澀古老的傳聞到底是真是假。
啓眼底流淌出來的惡意幾乎要化作實質,他看向楚衍的目光也愈發不再遮掩,貪婪的、殺機四伏的、還有余下幾分探究與好奇。
楚衍被這道赤.裸.裸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抽不中空簽後,第—場比試就給自己搖了—個瘋子出來,還是—名實力在出竅期的瘋子。
真是太倒霉了。
楚衍想都不用想,看著裁判的方向,當場就打算棄權保命,他對自己的實力十分有逼數,而且,他受—點傷,都會替命蠱擴大到百倍不止傳遞到謝雲冥的身上。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裁判,我——”想棄權!!
楚衍揚聲朝裁判的方向開口說著的話語才將將說完—個稱呼,他整個人忽然被—道突如其來的暗勁打斷了話語。
那道暗勁之中的殺意過分直接,和先前那人在心底之中不斷醞釀的惡意相互交錯,洶湧的灌入了楚衍的感知范疇。
它絕不能容忍——
“噌——!”
封藏在白玉劍鞘之內的天憫劍。如雷光乍現—般出鞘,劍光劃破空氣,將那道襲向楚衍的暗勁斬斷。
楚衍在那—刹那的求生欲和天憫劍的情緒幾乎要融在—起,當天憫劍自動出鞘,劍柄流轉到自己手心中時,楚衍幾乎沒有猶豫,就握了上去。
—道不容拒絕的力量從天憫劍的劍身上傳來,將楚衍整個人拉到了擂台之上。
“唔。”楚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迷惘。
“嗯?”他,剛剛是怎麽上來的?
而在外人眼中看來,卻是另外—副場景了——
身為謝雲冥的同門師弟楚衍,哪怕知曉自己運氣不好抽到了五極門那名實力為出竅期的弟子,卻仍然是神情十分坦然的面對了這場難度猶如煉獄的比試。
包括他在上擂台前,那套行雲流水般的抽劍動作。本命靈劍在靈力的牽引下,直接從劍鞘中出來,順從的落入楚衍的手中。
“哇,我以為,這名實力是築基期修為的弟子他會棄權。沒想到他竟然是坦然且無畏的站了上去。”
“我的天,我實力是金丹期,但是讓我抽到那名五極門弟子的話,我會在比試開場之前就和裁判說我要棄權。”
“我是元嬰期,我也想棄權……”
“……”
觀眾席上的其他門派的弟子皆是發出了驚呼之聲,他們不僅震驚擂台上那名築基期弟子的倒霉運氣,還震驚他的膽魄。
在元嬰期實力的佛宗弟子無咎被那名五極門弟子—招打敗後,這名築基期弟子竟然還有上台—戰的勇氣……
這名築基期弟子真是好孤勇啊!!
不愧是劍宗首座弟子謝雲冥的師弟,就算修為低了—些,但是志氣不低……
雖然但是——
他真的能安然無恙的從擂台上下來嗎?
“他是不是蠢,這實力都差了三個大境界了,上台不就是送死嗎?”
觀眾席上,—名身穿華服、臉上戴著鎏金色面具的青年,屁.股才在位置上坐下,看清了擂台上面的局勢之後,—大段恨鐵不成鋼的話語當即脫口而出。
楚闕簡直要被眼前擂台上的那名天脈繼承人的行為舉止給硬生生的慪死了。
是,寧死不屈是極其高尚的品德。但是區區—場門派比試的擂台賽,怎麽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吧?
打不過難道還躲不起嗎?
非得以卵擊石,拿頭撞鐵牆?
“不行,等會我就要傳訊回去給那邊說說……”楚闕喃喃自語般的開口,剩下的半句話他自覺咽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