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江意怒斥,“你怎麽回事?!怎麽讓他們跑出來了?!”
在他身後不遠處就是村莊,若是不及時攔著, 恐怕這群魔物已經將村子踏平了。
見江意一人抵擋不及,祁櫟趕忙上前跟著一同斬殺,喉嚨裡連一句道歉都滾不出來, 因為在這種時候只會顯得無比蒼白。
分明一切都在計劃中,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江意見那人不說話, 心中也摸不準他是什麽想法,只在某一瞬間, 瞧著祁櫟的動作突然狠戾許多,像是發泄似的。
怪嚇人的。江意悄悄避開了些。
魔物數量眾多,眼看著兩人已經被逼著退到村莊邊緣。盡管江意已經先一步設下結界,但若是在不轉移,恐怕真的要殃及池魚了。
“把它們往林子裡趕!”江意朝著祁櫟喊道。
兩人神力匯合, 凝成一圈光環將魔物圍在中間。那群魔物怎麽肯老老實實待在圈裡,他們四處衝撞著,卻又被光環彈了回去。
倒數三聲,江意和祁櫟一同飛身帶著光環往林子移動。
費了一番力氣,總算是將魔物引回林子裡。
“我擋住他們,你迅速設陣!”江意又道。
那邊祁櫟應下之後就趕緊開始動作,他這一次用了最快的速度,江意看在眼中,隻覺得那群神仙說的確實沒錯。
他這般實力要想將自己從八上神的位置上擠下去,簡直輕而易舉。
“神君,好了!”祁櫟最後用自己的血封住陣法,朝江意那邊喊道。
江意一手持劍一手凝決,逼著那群魔物往陣法中去。有魔物想要反抗,祁櫟也及時上前將其斬殺。
等到所有魔物進入陣中,祁櫟將陣法啟動。
朱紅的光照亮整片瘴林,在淒厲的嘶吼中,燒焦的氣味傳來,紅光褪去,一切歸於平靜。
江意看著前面人隨著喘息身體起伏的背影,心中有些許的愧疚。
他正要收劍走過去,太陽穴卻突然一陣劇痛。
“阿意,殺了他。”
像是有人在耳邊低喃,江意煩躁地揮了揮手,可是那聲音並未消失,還在繼續說著。
“阿意,只要殺了他,我就能回來了,你不想見到我嗎?”
究竟是什麽人?
江意手心全是汗,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要從中間裂開了,可那道聲音還在說。
“是我呀阿意,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阿意,快殺了他。你忘了嗎,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究竟為什麽這聲音一直引導著他殺死祁櫟,這人是誰?江意空著的手捂住耳朵,持劍的那隻手卻像不受控制一般緩緩抬起。
不行不行,不能殺主角啊!
他心中呐喊,卻只能看見自己朝著祁櫟走近。
而祁櫟此時正是虛弱的時候,他剛才用精血設下的陣法是用他的神力所維持,一次消耗太多,他的頭也有些暈。
“你究竟是誰?!”
驀地,他聽見身後傳來江意痛苦的呐喊,顧不得自己的情況,他急忙轉身去看,就見對方握著劍朝自己走來。
祁櫟茫然的看著他,“神君?”
“阿意,你太讓我傷心了。”腦袋裡,那道聲音突然說道,語氣中竟有淡淡的哀傷。
緊接著,就聽那聲音說道:“我是銜蓮啊。”
銜蓮二字一出,江意的行為徹底不受控制,他眼看著自己揮劍朝祁櫟刺去,卻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
這一刻,他的身體仿佛被別人接管了。
“阿意,你不是也想讓他死嗎?否則剛才就不會故意引那群魔物出去了。”
腦內,那聲音繼續說著。
江意心臟一跳,大驚,“你怎麽知道?”
在長劍沒入祁櫟肩膀的那一刻,江意聽見那聲音說道:“因為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啊!”
肩上一陣劇痛,祁櫟眉頭緊皺。
那道聲音說完那句話仿佛就消失了,身體重新被江意接管,他無措的看著祁櫟,握著劍的手一直在抖。
他試著將劍抽出,卻聽見祁櫟壓抑著痛苦的悶哼,便不敢再動了。
“沒事,沒事神君。你,你試著把劍收回去。”祁櫟一隻手在傷口處點了兩下,安撫地對江意說道。
江意這劍畢竟是濛山一脈傳承下來的,並非凡品,刺在身上比尋常劍傷要痛苦許多倍。
對,對,這劍可以收回去。江意竟把這茬給忘了。
他心念一動,那柄劍化作點點藍光,從祁櫟傷口處消失。
盡管看起來不怎麽痛,可是只有祁櫟知道,那劍離開的時候,連帶著抽走了他一大半神力。比起外傷,祁櫟受到的內傷要更重。
“撲通”一聲,祁櫟泄了氣似的跪倒在地上,鮮血從傷口處流下。
江意上前把人扶住,急忙施展治療術,可是對傷口產生的作用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祁櫟強撐著抬起頭,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神君,麻煩你把我帶回去了。”
江意愣了一下,正想說怎麽把你帶回去,就見祁櫟周身泛起點點熒光。
光芒過後,地上的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棕色的小老虎,病怏怏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是載著江意從天界飛往人間威風凜凜的大老虎,眼前這只看著沒什麽殺傷力,也就人小臂那麽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