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人又問,“那這跟那蒼澤君有什麽關系?”
“你可知道,那虎妖渡劫時,九道天雷硬生生承受了八道。”那人買了個關子。
“另外一道呢?”
“另外一道啊,生生讓他吞了!你就說,這般天賦異稟,日後怎麽可能沒有大作為。
他擠掉江意,坐上濛山君的位置,不是指日可待。偏偏那位還是曾經指導過他的前輩……嘖嘖,真是一場好戲。”那人幸災樂禍道。
江意聽著,心中十分平淡,見手上小雀張嘴要叫,他手指抵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結果那鳥像是聽得懂人話似的,果真合上尖尖的喙。
底下又傳來聲音,“但是有一點我始終不明白,這虎妖和銜蓮君長的那麽像,怎麽濛山君就不喜歡他呢?
想當初他對銜蓮君可是愛的死去活來啊!”
“這咱們就別管了,反正那個廢物早晚也要被剔除神位,聽說他的守地近幾十年都是生靈塗炭。”另一人道。
生靈塗炭?江意心中一跳,蹙起眉來。
小雀像是察覺到他的情緒,蹭了蹭江意的指間,江意揉了揉它的小肚子。
“他可真是八上神的恥辱。”末了,其中一人總結道。
突然,另一道聲音傳來,帶著怒氣低喝道:“你們說誰?”
“蒼澤君?”那二人聽見聲音,詫異回頭,有些心虛。
江意也有些驚訝,這人不是去人間取土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他換了個姿勢,就聽見祁櫟語氣有些衝,說道:“虧你們還是神仙,竟然跟人類一樣背地裡嚼舌根。”
這還是那個唯命是從的蒼澤君嗎?江意有些懷疑。
“你,你這話說的……你只不過是剛飛升的一個小仙,有什麽權利指責我們?況且我們也沒說你啊!”先前那個倒出祁櫟渡劫真相的人,嘴硬地說道。
“說我可以,不能說濛山君!”
祁櫟此話一出,在場三人俱是一愣。雖然不解,但江意心中仍是湧過一陣暖流。
他分出一縷神識,看見那二人神色怪異地看了祁櫟一陣,最後決定不跟他計較,倉皇離去。
待人走後,江意原本以為企業也會走,結果就聽見樹下傳來聲音,“神君,下來吧。”
他是怎麽發現的?江意心中一驚,按理來說他的境界是發現不了自己的啊?
“我是虎族,嗅覺自然比人類要好一些。”仿佛聽到他的話,祁櫟答道。
他剛才就是聞到那股熟悉的香氣,才找來這裡。當靠近這棵樹的時候,香氣更濃了。
所以他便知道,江意一定就在樹上。
對方都這麽說了,江意也不好再藏著。
他從樹上下來,看見底下那人下意識地伸手接他。
可惜江意最終平穩地落在旁邊,祁櫟雙手落了空。
“神君不要生氣,剛才那二人我已經教訓過了。”祁櫟說道,想撫平江意的怒火。
江意一拂袖,略過他往林子外面走,“我怎會在乎那些?叫你換土可換完了?怎麽跑到這裡?”
“已經換好了,回到府中沒見著神君,才找出來的。”祁櫟跟在他身後,唯唯諾諾地說道。
這人怎麽這麽聽話?江意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結果就見那人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他身上,眸中有些別的情緒。
江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對方看著的,是自己肩上那隻雀。
那跳上他手指的小雀,竟然就一直跟著。剛才放開了,這會還又站到他的肩上來了。
“剛才碰著的小玩意,可愛嗎?”他隨口問道。
本以為祁櫟會順著他的話說,結果對方半天沒有回應。
許久,才聲音低落地說道:“我也有毛的。”
什麽玩意?江意絆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然後就聽他接著說道:“神君說出行讓我當坐騎,分明出門我還問過,神君說不出門的,可是……”
江意嘴角開始抽搐,這人這情緒是怎麽回事?
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看見一隻大老虎蹲坐在地上,耷拉著耳朵垂著頭。
不能動搖!他警示自己。
“咳,本神君想做什麽是本神君的自由,與你何乾?”江意昂著頭,道。
祁櫟倒是會看眼色,趕緊說道:“是小仙逾越了。”
兩人回到江意府中,江意一看,果然土都被換好了。
他滿意地點頭,讓祁櫟先回去。結果祁櫟還是不肯走,看著他肩上的玩意。
“怎麽,你喜歡?”江意還以為他是看上這小雀,便問道。
對方還沒開口,江意又逗弄似的說道:“喜歡也不給你,快滾!”
祁櫟也不好再賴著,他哪是喜歡那雀啊,他是嫉妒。憑什麽那玩意就能離神君那麽近?
像是察覺到他的情緒,原本在梳理羽毛的小玩意抬頭看了他一眼,挑釁似的叫了一聲。
祁櫟頓時覺得手有些癢。
之後又過了幾天,害怕祁櫟非要當他的坐騎,江意愣是再沒敢往外跑。
每天就是跟那小雀玩一玩,盡管總會收獲祁櫟不滿的眼神,但是江意其實還挺喜歡這小雀的,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彩球。
這日子過的還算不錯,直到又一日上殿。
天帝當著一眾仙家詢問祁櫟,江意可有耐心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