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起誰呢?我是為了吃嗎?”江意卻火了,分明前一秒還在那數好吃的,後一秒就翻臉。
“皇帝,是什麽人?這天底下要誰死不是隨隨便便?你呢,也就是個王爺,你奈何得了別人,奈何得了皇上嗎?”
聽著他的話,祁櫟沉默下來,長睫低垂,遮住那雙深沉的黑眸。
許久,就在江意快要進入夢中夢時,他複又開口,“那就是說,若我成為皇帝,你就會重回我身邊,對嗎?”
“聰明,不過我覺得沒必要,等你當上皇帝,天底下比我還厲害的謀士都會來投奔你。”實在是迷糊地不行,江意嘟嘟囔囔說完這麽一句,就在夢裡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一句不甚清晰的回復,“不必,你就足矣。”
旭日初升,晨鳥未鳴,江意卻被公公叫醒了。
如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一般,被下人服侍著穿好衣服,扶出門,一陣凜冽寒風迎面撲在臉上,將他徹底凍醒。
“公公啊,咱們起這麽早是做什麽?”江意揉揉眼睛,問道。
“回大人,昨夜陛下特地交代,讓老臣今早早些叫您,跟著一起去上朝。”
“我就是個謀士,上什麽朝?”就算是現實中他都沒有經歷過早八,結果來了這還要起個大早去上朝?
“陛下說了,昨日已經正式見過,今日就跟著一起上朝吧,有要事宣布。”
聽見這話,江意打起精神,估摸著是不是要說把祁櫟派去西北的事情了。他攏攏衣服,腳下步子加快。
朝上,先是瑣事報了一通,江意等得都不耐煩,還得維持一個姿勢站著,簡直比軍姿還痛苦。
末了,該說的都說完了,祁夙才開口。
“如今各城安定,一日比一日好,但是也有些小城仍需關照。朕思來想去,決定就從西北入手,帶動一下周邊小城的發展。”
“聖上英明。”底下眾大臣迎合。
祁夙抬手壓了壓,接著道:“祁櫟。”
“臣在。”
“朕派你前去含州,仔細體察民情,了解民意,看看能如何將此處好好發展一番,可有異議?”
聞言,祁櫟暗暗看了一眼江意,心想應該是這小神仙的主意。
“臣,遵旨。”
“好,不必擔心,念在你年紀尚輕,許多事都沒有經驗,此次特派江卿與你一同前去。”
剛松一口氣,想著祁夙終於做了決定,結果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江意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龍椅之上的人。
“江卿可有異議?”祁夙微笑著看他。
大殿中這麽多人,江意也只能咬著牙說道:“臣,遵旨。”
難怪先前問了不肯說,合著是要給他個“驚喜”,這祁夙,到底是跟祁櫟親兄弟,巴巴地就把自己往火坑裡推。他在心中暗罵道。
下了朝,江意跟著其他人往外走,旁邊湊過來一個人。
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祁櫟。
“江大人為何看上去愁眉苦臉,難不成,不是大人自薦要與本王同去含州?”
聽見這話,江意怒氣衝衝轉頭看他,結果就見那人在笑,像調皮孩童惡作劇成功一般。
“我自薦跟你同去?王爺可真是好大的臉!”正在氣頭上,他不管不顧地出聲罵道。
諸位大臣還沒散完,聽見動靜看過來介是目瞪口呆,像見了鬼似的,不,這甚至比撞見鬼還要恐怖。
這新來的謀士竟然敢罵南頤王?
這南頤王都挨罵了竟然還在笑?
他們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這謀士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王爺鬼附身被奪了舍。
也可能兩者都有吧。
有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確定對方跟自己是同樣的想法。
祁櫟看著那張清秀瓷白的臉由於憤怒染上紅暈,心頭癢的不行,不禁心上癢,手也癢,真想上去掐兩下。
不過江意沒功夫跟他在這耗,他大步離開,急著去跟皇帝理論。
皇帝書房。
“陛下,為何要派臣去?”
“朕派你去,自然是對江卿的信任。此計是江卿所出,自然由江卿盯著更好。”
江意聽了,隻想抽自己嘴巴子,沒事瞎出什麽主意。
“可是臣也不會打山匪......”
“江卿莫慌,”皇帝說著,轉身去拿什麽東西。
“這是衝火哨,屆時山匪入侵,若祁櫟真的抵擋不了,你就點燃此哨,埋伏的士兵就會前去幫你們。”
他將一個炮仗似的東西交給江意,江意被迫收下,祁夙擺擺手,下逐客令,“江卿回去收拾東西吧,明日一早就要上路了。”
是啊,是要“上路”了,江意心想。見確實沒得商量,他只能無精打采地行禮離開。
“對了江卿。”剛到門口,身後祁夙又喊道。
“你可千萬替朕看好,別讓朕這唯一的弟弟出了什麽閃失。”
江意聽著,這話意有所指,恐怕是這兩年安插在王府的眼線都被掃清,要借他再次掌握祁櫟動向。
“臣明白。”他應到。
第二日一早,江意帶著行李,被送到宮門口,結果等了許久馬車都不見走,反而祁櫟的馬車來了。
“江大人,下車吧。”
公公撩開簾子,對江意說道。
下車?下車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