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櫟緊盯江意的雙眸,試圖從那雙眼中直接看到他的內心,“所以你隻跟她一個人相處過,便覺得她好,甚至覺得她跟別人不一樣?”
“我……可是她真的,嗯……體育也比別的女生好,學習也不差,樣貌也好。”江意細數燕黎的優點。
祁櫟有些無奈,十幾歲的少年,太容易模糊心動的定義了。
“我問你,我籃球打的好嗎?”祁櫟神色平和。
“好啊。”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就算從前對祁櫟有點偏見,江意也不得不承認。
“學習好嗎?”
這個問題江意甚至都不想回答,他要是說還行,那都是不肯面對現實。
“長相呢?”祁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江意抬頭,從祁櫟的雙眼開始,緩緩下移,掃過挺俊的鼻梁,再往下是一雙形狀姣好的薄唇。
他長的真的很帥,劍眉星目,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很強的疏離感。
至於身材,個高腿長勁還大,肯定差不到哪去。
但是男性最後的驕傲,讓江意梗著脖子說出“還行吧”三個字。
那個倔強的眼神,祁櫟看著可愛,便低低笑了一聲。
江意被他這個笑刺激到,不自覺喊出聲:“你帥你帥,你天下第一帥行了吧!”
說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明明最開始是祁櫟的問題,怎麽現在變成他的事了。
“等會,不是你不開心嗎?問我這麽多做什麽?”江意扯開話題。
祁櫟疑惑地嗯了一聲,待反應過來,了然一笑,“對啊,我是不開心。”
“那你說吧,我給你開導開導。”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江意開始大度地抬手拍了拍祁櫟的肩膀。
“我不開心是因為,分明我成績也好、體育也不差、長相也還行,為什麽你不覺得我跟別人不同?”祁櫟這句話說的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偏偏窘迫的是江意。
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之間距離只有一拳之近,江意伸手推了他一下,心跳比剛才問道是不是喜歡燕黎的時候還要快。
“這都什麽跟什麽,你神經病。”江意覺得自己剛才的慷慨都浪費了。
祁櫟順著他的力度退開一些距離,“江意,你得清楚,其實你對燕黎並不是喜歡。只是因為你太久沒有跟別人交流,所以突然有個人對你笑了一下,你就會覺得驚喜。”
他的語速緩慢,語氣認真,江意停在耳朵裡,莫名閃過許多次祁櫟的笑容。
心臟果真跳的快了。
“你說的這麽頭頭是道,那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好像也沒什麽人願意跟你來往吧。”江意用嘴硬掩飾別扭。
祁櫟後退一步,靠在門上,笑容裡帶著憧憬和懷念,“別人我不知道,我喜歡一個人,連睡覺都想夢到和他一起的未來。”
酸唧唧的。江意撇撇嘴。
“臭死了,回教室。”他伸手要去開門,但這樣的動作剛好祁櫟一伸手就能把他摟進懷裡。
“最後一個問題,剛才你跟燕黎說什麽說定了?”祁櫟抬手覆在他的手上。
江意覺得手背發燙,支支吾吾不肯說。
有鬼。
“不說周天多補一天。”祁櫟威脅他。
“哎呀也沒什麽,我就是跟她說,接力把你跟我分到一組。”江意煩躁地坦白,末了小聲解釋。
“咱們班人太多了,我怕跟別人一起不熟悉配合不好。”說完他就急匆匆要開門出去,結果腳底下不知道踩到什麽,身體一滑,不受控制往前撲過去。
祁櫟唇角噙著明顯的笑意,伸手摟住江意的腰,默默收回作亂的腳。
“怎麽這麽不小心?”他在江意耳邊低聲說。
本來自己的心跳都夠亂的,現在另一個人的心跳從胸膛傳來,江意大腦都快宕機了。
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水滴聲,清脆帶著回響,**場上留下打球的男生的呼喊聲撞碎。
什麽都是模糊的,清晰的只有心跳,還有呼吸。
最後還是祁櫟開了門,有空氣湧進來,他才回神。
當天晚上做完題回到家,已經快八點了。
江意在自己房間拿出書包裡的護腕,小心拆開帶上,柔軟的觸感將手腕包裹,他轉著看了一陣,又摘下來小心放回包裝。
這是祁櫟送給他,上一次月考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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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趕在第三次月考前,總算是開始了。
第一天已經過去的是開幕式和短跑,江意和祁櫟的4*400米接力在第二天上午開始進行。
“別緊張”兩人往檢錄處走,江意安慰祁櫟。
雖然更多其實是在跟自己說。
祁櫟也看出來了,但是沒有戳破,“一會從你手裡拿到接力棒應該就好了。”
江意當他是真的緊張,甚至等到真的站上跑道了,還在安慰祁櫟。
“預備——”
發令槍響,第一棒的同學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出。
江意和祁櫟是最後兩棒,所以要暫時等在一邊。
四周加油聲震耳欲聾,他們班第一棒的同學體育也是在班裡排在前列,暫時位列第一,和第二個人差開接近五十米的距離。
但是第二棒就有點發力不足,等快到終點的時候,和第二名差距已經近了許多。
江意站在起跑線,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腳底跳了兩下,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