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聞舟聽到蕭霽的話也瞬間明白了過來,兩人向著地下室的方向跑去,地下室沉重的鐵門這次被他們推開了。
段聞舟眼疾手快地一腳踢上了門,門栓落下,正好將那怪物男人擋在了外面。砍刀太厚,無法插入到門縫內。
怪物男人在門外無能狂怒地咆哮了一會,用手將門捶得咚咚作響,終於放棄了。
他的目光隨即便落到了大廳裡的另外兩個活人,情侶男和尤林的身上。
大廳頂端的水晶吊燈無風自動,吱呀吱呀作響。
——
地下室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段聞舟借著這黑暗,拉著蕭霽的手在唇上親了親。
“老婆你沒事吧!”
“沒事。”
雖然這樣說著,蕭霽卻感覺到自己的小腿一陣針扎一般的刺痛,應該是在地上翻滾時被什麽東西劃傷了。
那些攝像機們方才急急忙忙地跟著他們在大廳中跑,就怕落下了什麽關鍵的鏡頭沒拍到,此時也有不少跟隨著他們進入到了地下室裡。
[好黑啊,這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劇組窮到連蠟燭都買不起了嗎]
[看到這裡確定了,女主拉胯,看來男主就要被這個花瓶拖累,本來能活著出去的,現在也死定了]
[女主廢物,劇本裡的人設都不出彩,活該糊逼]
[怎麽還不死啊,能不能別老是跟在我哥哥身邊拖累他了]
[演技垃圾,面癱死人臉,導演還老是給她加戲,嘔!]
說到這裡,這些攝像機的口風竟然無比地一致起來,都是詛咒蕭霽趕緊死了別礙他們眼。
而蕭霽和段聞舟兩人此時都不顧上這些彈幕都在說些什麽了。
“不怕,我帶了蠟燭!”
段聞舟從褲子口袋裡摩挲了一會,點亮了蠟燭。
“看,這樣是不是就明亮多——”
“我去!”
他剛點上蠟燭,一回頭卻被嚇了一跳。
一張蒼白的小臉倒掛在空中,正好就在他和蕭霽的中間夾著,那是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女孩,她雜亂的長發垂落下來,被燭光打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嘻嘻,帥哥你好呀。”
小女孩衝著他打了個招呼。
“額,你要是別這樣突然出現,就還挺好的。”
段聞舟把蕭霽拉到了自己身後藏著,警惕著看向那個小女孩。
蕭霽卻覺得這個小女孩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或者說暫時應當沒有什麽危險,特別是在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激烈的追逐戰之後,好的恐怖電影都應該在此時安排一段“休息時間”,為接下來的高潮劇情做準備。
……雖然他還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一場不按套路來走的爛片。
他從段聞舟的身後走了出來,看向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陳舊破爛,除了臉色過分蒼白,頭髮凌亂之外,倒也沒有什麽地方像是一隻厲鬼。但是直到她從倒吊著的狀態下到地面上來,才表現出了她的駭人之處。
她只有一個完整的上半身,從腰部開始的地方都不見了,小女孩用手支撐著地面,像是猿猴一樣左右移動著,看去格外詭異。
“你是這座別墅的主人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我啊,我就是個過路的,倒霉蛋,可憐鬼。
我只是來這幢別墅玩捉迷藏而已。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外面那個瘋男人砍成了兩半,丟進了這個地下室裡。”
她雖然看起來年齡小,不過說起話卻老氣橫秋,並沒有小孩子稚嫩的樣子。
蕭霽敏銳地覺察到了這應該是個能夠給他們提供信息的npc。
“外面那個男人是什麽人,你知道嗎?”
女孩索性躺在了桌子上,她肚裡的內髒掉空了,只剩下空蕩蕩的腹腔。
她用手敲著桌子。
“精神病,他被他老婆砍死了,就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該死,整天拿著砍刀嚷嚷著要砍女人。
嘿!我就看不慣他這個樣子,他想殺的人我就偏要救!”
蕭霽:“他老婆為什麽要殺他?”
女孩嗤笑起來:“被二樓的那個女演員上了身,那個瘋女人自殺之後就覺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該死。
她變成了鬼之後不久,這幢別墅裡就住進來了一對夫妻,這不是趕巧了,她就直接上了妻子的身,把他丈夫殺了。”
蕭霽:“那曾經住在這裡的那個企業家死掉,也是女演員搞的鬼了?”
女孩:“可不是,那女瘋子是先把他那玩意割了下來,又丟下了樓去把他摔死了——不過自從那個企業家死了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人來住了。
你們幾個可真是作死,還敢在這裡過夜。”
段聞舟苦笑:“這不是形勢逼人。”不住不行。
他決定以後對腦殘恐怖片裡的作死主角好點,畢竟永遠都不知道他們每一次勇敢又傻逼的作死後都承擔了什麽。
女孩的眼珠子一轉,看向他們。
“你們有吃的麽?”
蕭霽給了段聞舟一個眼神,對方老老實實地從口袋裡掏出糖來遞給小女孩。就是之前他上個密室裡用來騙小熊玩偶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