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人魚少年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他的眼中滿是掙扎的神色,被培養得善良正直的他,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
況且那人還是斯嘉,少年人魚對於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這名聰明漂亮的人魚少女早就心生好感,在此時想要做出放棄同伴逃跑的選擇,對於他來說就更為困難了。
“快走……諾安!你是我們中最有天賦的那一個……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人魚少年猶豫了一下,重重地咬了咬牙,轉身就要向著深海中逃去。
斯嘉,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救出你的!
“你想去哪裡?”
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驟然響起,有什麽東西擊打在他的身上,直接將他以頭著地的不堪姿勢砸進了淤泥中。細長有力的手指避開了他身上的黑泥,捏住了他唯一還算是乾淨的後頸,將他從地面上提了起來。
冰冷順滑的長長銀發帶起的水流撫過他身上的傷口,引來一陣刺痛。站在他身後的人魚身材高挑,比他高出不少,從余光中看去,能隱隱約約看到對方那俊美精致的臉。
即使是在美人眾多的人魚族中也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
“你是什麽人?”
諾安捂著自己的喉嚨,勉強發出沙啞的聲音。
男人低頭看著他,眼神無比冰冷。
在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諾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不由得在內心頌唱起了他神的名字來抵抗那股寒冷。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在看一條已經被開膛破腹,等待擺盤上桌的魚。
“你認識一條名叫烏尤爾的人魚嗎?”
那人的眼睛微微眯起,開口問道。
“你在說什麽?”
蕭霽剛剛將那個名字說出口,少年就像是被人拔了刺的刺蝟一樣跳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這樣的表現,幾乎就是將自己心裡有鬼寫在臉上了。
“哦,看來是認識了。”
“那又有和你有什麽關系!”
人魚少年掙扎著想要從蕭霽的手上離開,但是無論他如何扭動都無法擺脫那只看起來修長蒼白,宛如藝術品一樣的手。
烏尤爾就是那名收養他的老祭司的名字,他並不是經常來這邊,只是偶爾會通過暗道和諾安在暗中聯系。
因為在人魚王國中擅自信奉異神是被寫在人魚法典上的重罪,所以他們只能偷偷摸摸地,防止被人發現。
況且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是一所隱藏的據點,這個據點的位置只有他們暗神信徒的內部人才能知道……對方還能夠知道烏尤爾的事情,莫非是他們之中出了叛徒?
諾安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這個不詳的想法。
就在此時,那名人魚少女手中的白光消散,她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原本纏繞在那些黑尾人魚身上的鎖鏈也被解開了。
痕一掙脫鎖鏈,馬上就匍匐在蕭霽的面前說道。
“屬下做事不利,居然還要主人親自出手,請主人責罰!”
蕭霽擺了擺手讓他起身,這些死靈侍衛的命牌現在都在他的手上,可以確定對方對他絕對是忠心無二。
痕說道:“主人,那名名為烏尤爾的老人妄想用自己的死亡來掩蓋鑰匙的下落,以此隱藏秘密。可是根據我們在暗神神教中線人的線索,對方並不想讓那把鑰匙就這樣埋沒,而是悄悄留下了一個後手。
這名名為諾安的人魚很有可能除了那個已經死掉的老人之外,唯一一個知道那把【鑰匙】究竟在哪裡的人。”
“告訴我童話鎮的鑰匙在哪裡,我可以放過你們,我關心的只有鑰匙,你們的生死,還有所謂的教派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蕭霽頓了頓說道。
“我不知道。”
人魚少年顯得很硬氣,但是那時不時看向那名金尾人魚少女的眼神卻暴露出了他的內心其實比沒有那樣鎮定。
“你們弄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烏尤爾,更不知道什麽鑰匙!你們全都搞錯了!我們根本就是一些無辜的人,你們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殺人,就不怕律法堂來找你的麻煩嗎?”
沒有人回答他。
在場的除了死人和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都是那些像是啞巴一樣的黑色侍衛。
“你最好是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去律法堂,將你所做的事情全部揭露出來!”
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人魚少年此時才注意到蕭霽那頭像是流淌的水銀一樣的閃爍長發。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掙扎瞬間就小了下來。
因為他突然想到了那人的身份。
銀發在人魚王國中,是王族的象征。這個人的身份和權勢,可能遠遠比他想得還要大。甚至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說你不認識烏尤爾,沒有關系。我會讓你親自和他見一面,你就知道自己認識不認識他了。”
少年一下子就慌了!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放開我!快放開我!”
蕭霽隨後將手中的人魚少年拋向了身後的黑尾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