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聽到封凌親口說這句話,告訴他他不是直男。
沈淮心情愉悅,就這麽貼在封凌耳邊,清楚地輕聲告訴他:“我也不是直男,但剛才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親一個男人。”
“那是我的初吻。”
封凌猛地轉頭,因為過於突然力氣很大,唇在沈淮臉上重重擦過,沈淮半張臉都要被擦麻了。
從封凌耳邊抬起頭看向他。
封凌眼睛很亮,嘴角抿了一下又一下,幾乎要控制不住笑意。
沈淮嘴角也有他沒有意識到的笑意,無關演技。
他在封凌堅硬的腹肌上借了點力,從他身上起來,坐在軟塌邊把腳穿進鞋裡。
封凌長腿輕而易舉落到軟塌下,稍借力坐在沈淮身邊。
兩人沒了親密接觸,規整地坐在軟塌上,中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安靜了幾十秒。
封凌咳了一聲,煙嗓低低地說著認真的話,“沈老師,那也是我的初吻。”
“24歲初吻還在啊?”
“啊。”封凌點頭。
封凌補充:“這不是24歲前沒遇到喜歡的人嗎?”
沈淮微微轉開頭,釋放壓住的嘴角。
封凌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的後腦杓,猶豫地問:“沈老師呢?”
導演就在這時在外那面拿著大喇叭喊:“這場過了過了,各部門準備下一場。”
似乎是在故意提醒不知道在小屋裡做什麽的兩人,大喇叭衝著這邊又喊了一遍。
沈淮和封凌隻好離開。
封凌沒從沈淮那裡得到答案,所以看到還等在外面的徐郡賢,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淮目光平靜地看著徐郡賢,然後轉頭看向封凌皺著的眉頭,若有所思。
封凌注意到沈淮的視線,直接問:“沈老師和徐郡賢關系很好嗎?”
沈淮意味不明地“啊”了一聲,“我們的關系不好說。”
說來話長,要追到上輩子。
封凌又皺了皺眉,尤其是看到沈淮走向徐郡賢後。
沈淮對人的情緒很敏感,他知道徐郡賢此時情緒不穩,已經很暴躁了。
被封凌背在背上,拍床戲前挑釁的笑,拍床戲,床戲後遲遲不出來,拍完後又去幫封凌搭床戲,被封凌當面抱走,哪怕是剛才他看到他後又回頭看封凌
——這一件件,對於一個想佔有他的人來說,是一次次的挑釁,一次次地推高怒火。
大概就像是在,沈淮想起一個有趣的比喻,敲癩蛤蟆的肚子。
沈淮曾被迫圍觀過這一活動,有人拿著小木杆敲蛤蟆的肚子,每敲一下癩蛤蟆的肚子就被氣脹一點,一下又一下,氣一點點堆積,瀕臨爆開。
那又怎麽樣呢。
沈淮勾唇。
他早就不是上輩子那個四方無援的小明星了。
徐郡賢是個變態。
上輩子沈淮遇到的第一個變態。
沈淮一步步走到徐郡賢面前,他覺得他等的機會到了。
阿童還站在徐郡賢身邊,沈淮看了他一眼,對阿童說:“手機給我看看。”
當著徐郡賢的面,阿童把手機遞給沈淮,沈淮看了幾眼收到的消息,又當著徐郡賢的面把手機給阿童。
阿童接過手機時,不動聲色地蹭過沈淮的裡袖。
徐郡賢再次被沈淮無視,伸手拉了一下沈淮的胳膊,繃著臉說:“沈淮,我們聊聊。”
沈淮寒著一張臉跟徐郡賢走。
片場中心轉移到後院,人也集中的到那裡,剛才拍戲的河上小木屋空了下來,當看到徐郡賢帶他走到小木屋裡,沈淮心中冷笑,面上更寒。
徐郡賢站定後回頭就看到沈淮寒如冰的臉。
他本身就是冷冷清清的氣質,當寒著一張臉時沒人能泰然以對,何況是正怒火中燒的徐郡賢。
“沈淮,你非得這麽冷漠地對我嗎?”徐郡賢壓低聲音對沈淮低吼,“你對那個封凌可不是這樣的!”
沈淮淡淡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在拍戲。”
“我看你被他背著笑的時候可沒在拍戲。”徐郡賢又質問他:“你不是很清高很冷淡的嗎,怎麽在他面前就不一樣了?”
沈淮不想回答他,他就沒回答,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隻發瘋的狗,徹底激怒了徐郡賢。
他一把拽開沈淮的胳膊,“沈淮!”
沈淮還穿著戲服,拍親熱戲時的戲服非常寬松,輕松就能扯開,徐郡賢又急又重地拉沈淮胳膊時,扯到沈淮的衣服,領口被拽開一大片,露出那個被咬過的胎記。
他的眼睛立即就紅了。
沈淮在他面前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他甚至偶爾覺得沈淮對他是有些不屑的。
徐郡賢以為娛樂圈白月光就是這樣的,清冷才是他的底色,越是這樣他越喜歡。
誰知道他飄逸的衣服下藏著是這樣的景象。
而他偏偏……
沈淮冷笑一聲拉上衣服。
他出生時,身上就有這樣三個胎記,一個比小米粒還小的圓在睫毛根間,一個小心形藏在耳後的小窩裡,一個花朵形狀的在鎖骨上。
他的媽媽是一位畫家,每次看到這三個胎記都會驚歎,把他當成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
她說他是被上天寵愛的,獨一無二的孩子。
別人都是草草而成,留下凌亂痕跡,只有他,上天不小心留下痕跡後細細雕琢,就像她不小心在畫上滴了一滴水墨,會把這滴墨變成一朵花,一枝梅,或一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