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原本計劃花最多時間準備的戲,最後開始得最倉促。
導演們沒問,他們甚至沒問沈淮要不要真吻。
其實這場戲不算露骨,太露骨過不了審。
其他戲份必然是假的,但吻這一塊其實導演們很想要真的,要有兩人側臉的清晰鏡頭,真正的唇舌攪動的吻和假的自然不一樣。
要是假的氛圍感就少了一大半。
導演不敢問,他覺得沈淮來拍這部戲就委屈了,他怎麽還能讓從不真吻的沈淮犧牲自己的吻呢。
他們決定,就讓沈淮自己決定。
導演只能跟沈淮說:“沈老師,這場戲是你主導,你得主動點。”
沈淮神情淡淡地點頭:“好,準備開始吧。”
第22章
沈淮說準備開始,整個劇組就開始準備了。
沒有人問封凌的意見。
就連一向站在封凌這邊的何鶴,都覺得封凌一點也不需要準備,在導演要清場時,他羨慕地看了封凌一眼,輕快地離開了。
封凌:“……”
他其實需要準備一下。
就算沒那麽露骨,導演也為沈淮,以及保密考量,做了清場處理。
封凌見徐郡賢今天也來片場了,他要靠近時被一個副導演攔住,向這邊看了好幾眼,直到沈淮回看他一眼才回去。
封凌不知道沈淮回看時是什麽表情,但他忽然覺得自己不需要準備了。
等人都走後,導演終於想到封凌,他對封凌說:“你就按劇本上寫的,跟著沈老師走就行,別亂發揮。”
“……”
“也別尷尬,反正都是演戲,是假的,我們只是呈現幾個有感覺的畫面。”
封凌點頭。
沈淮換好了衣服,一件絲棉裡衣和一層淺綠薄紗外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用一根腰帶收緊。
衣服越是寬松越顯得腰細,細得讓人懷疑那裡纖弱易折斷。
導演和攝影師還在最後準備片場。
沈淮隔著幾片薄紗抬眼看向封凌。
他們在一個劇組專門建好的,說是水上房子更像是水上涼亭的木屋。
木屋只有兩面木牆,對著湖面和橋的另外兩面是白紗,裡面軟塌四周也垂落無數條白紗,在鼓風機的風裡輕輕飄揚。
封凌坐在榻上,也是一身寬松的衣袍,他肩寬腰細能把這種衣服撐出不羈而風流的感覺。
在沈淮看向他時,他也看向沈淮,幾片薄紗被吹開時,兩人視線相對。
這兩天兩人關系冷淡,已經好幾天沒這麽對視了,看到彼此眼睛那一瞬間,都靜默了下來。
導演和攝影師們安靜地不發出一點聲音。
現場的氛圍好像已經開始有了。
沈淮赤腳走向封凌。
劇裡兩人第一次發生關系,是在喝酒時朱夜曦設計了程懷霄,在他酒裡給他下了恰到好處的藥。
劇組的化妝師很有水平,為了營造酒後的感覺,沒有在封凌臉頰上加紅暈,而是在把這抹紅暈染在他眼尾。
封凌的眼睛本就有些長,長眸飛揚染紅,凌厲的同時又惑人。
封凌坐在軟塌上,沈淮站在他面前,垂頭看他。
導演聲音都放得很輕,“沈老師,封凌,可以開始了嗎?”
沈淮很輕地點了下頭。
導演喊“開始”後,封凌立即閉上眼,眉頭微微蹙起,是在忍耐著什麽,抗拒著酒裡的東西。
沈淮就這麽站在他面前看著他,腰背挺得筆直,長發在背,側面清瘦挺拔如青竹剪影。
如玉骨的手指撫上封凌的臉,那手連拇指都長而細,拇指指腹按在高挺窄緊的鼻尖上,輕輕一下,又加了點力氣向下碾按。
指腹順著鼻梁骨向上滑,慢慢撫過凸高的山根,食指蹭過鼻梁和眼窩間細軟的皮膚,即將碰觸到眉頭。
眉頭皺得更深。
那手卻沒撫上他的眉,而是滑到了他的下頜上,柔軟的指腹撫過凌厲清晰的下頜骨,落在脖頸凸起的喉結上。
手指按在那裡。
有個機位推近,近距離給慢鏡頭。
手指的力度加重,喉結難以自持地滾動,手指懲罰性地加重力度,指甲幾乎要扣進喉結裡,留下細細的紅痕,喉結如困獸再也無法動彈。
眉間的折痕越來也深,蹙出痛苦的痕跡。
那手指這才放過喉結。
雙手順著下頜骨向下,劃過脖頸兩側,滑到脖子底又滑上去,滑到脖頸後將人更帶向自己。
鼓風機找準風向,吹起片片白紗,其中一片混到沈淮長而密的頭髮中,一起劃過封凌的側臉,飄向他身後。
留下海水中水生花的味道,蓮花的清香混著海藻的濕潮。
沈淮低頭,鼻尖嗅到了同樣的味道,他把這味道用鼻尖送到封凌的鼻尖。
鼻尖相抵交纏,額頭相抵。
“程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沈淮閉眼輕問,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
那麽緊密的距離,氣音帶出的呼吸拂在封凌臉上,又回到沈淮臉上。
房間內安靜極了,只能聽到鼓風機工作的聲音。
兩個導演屏住呼吸,他們都知道沈淮要吻了,是真吻還是假吻他們都不知道。
額頭下移,沈淮的唇落到封凌的唇上。
鏡頭在他們側面,只看到沈淮的下頜下移伸展,臉頰微微凹陷,喉結上下滾動,側面弧度清絕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