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酌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此時溫溫柔柔的,帶了點央求商量的意味。
聲音離他很近,溫熱的氣息貼上了他的肌膚輕輕摩挲著,他的唇好像貼到了他的耳朵又好像沒有。
秦聽立刻就被蠱惑了,他立馬收起了他的獠牙,準備拉著江言酌出去處理傷口。
然後他扭頭就看見了他這三隻奇形怪狀,有趣可愛的室友們,沒忍住笑了出來。
幾個人互相環視,笑作一團。
門外走廊上前來看戲的人都傻眼了,“不是說103打架打的可凶了,現在這是戰後的一笑泯恩仇麽。”
隔壁寢室的人熱情地科普著,“不是的,挨揍的是南竹誒,被他們寢室的人群毆啦。”
“哦~他終於挨揍了,天天大半夜在走廊打遊戲罵人,吵得我們全寢都睡不好覺。”
“他今天要不挨揍,我們幾個寢都打算哪天把他套著麻袋暴打一頓。”
“聽他又哭又嚎的,簡直太解氣了。”
不知道誰起的頭,門外莫名響起了詭異的掌聲。
所有人面面相覷,一言不發。
再不會有人替南竹解釋什麽,今日種種,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天真的以為世界會一直圍繞他轉,所以他蠻橫自負地對待這個世界裡的人,他也終究會被拋棄。
——
秦聽去寢室裡拿燙傷藥的時候,江言酌在一樓遇到了南家的管家。
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地候在門口,輕聲商量南竹和他回家。
南竹的父親已經收到了南竹考試掛科,需要重修的消息,自然在等著他回家好好算帳。
南竹不肯,他畏懼他那位雷厲風行的父親,他現在隻想像個鴕鳥一樣窩在這裡,哪怕這裡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敵人。
江言酌雙手插兜,悠然地走進寢室,他從桌子上抽出紙巾,遞了過去,“你我今日,是真的恩怨兩清。”
南竹抬起頭,臉上掛滿了絕望的淚水,思緒亂作一團。
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啊,理應萬眾矚目,受人敬仰。又怎麽會淪落到如今人厭鬼棄的地步。
隔著濛濛的水汽,南竹看見這張他熟悉又憎恨的臉,這是和他一起長到大的朋友。
從小到大,南家與江家素來交好,江家所有私生子都喜歡圍著他轉,因為他們期待被人肯定,被人看見。
唯獨江言酌不會,他太孤傲冷漠了,他一點不招人喜歡,毫無存在感,沒人願意與他做朋友。
只有當大人們討論期末考試成績時,江言酌這個名字才會被人記起。
南竹歪著頭咧著嘴,表情像哭又像笑,“誒,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和你做朋友嗎?”
江言酌蹲下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因為你的作業真的好抄啊,字跡又工整,一點錯誤都沒有。”
“就是這麽簡單,要不然你以為誰願意和你這個寡淡無趣的人當朋友啊,天天板著一張死魚臉。”
江言酌靠努力學習考上的大學,他不是也靠其它手段和他一樣進來了嘛。江言酌有什麽可高傲的,他分明比江言酌更有錢有權。
南竹怨憤地說道:“你江言酌不過是個爹不疼,娘不愛,同輩鄙夷的存在,不會有人真正喜歡你的,秦聽也是。”
江言酌點了點頭,指尖夾著的紙巾飄落在地,覆蓋了地面上的泥濘與灰塵。
江言酌端詳著他狼狽掙扎的模樣,忽然露出一種天真無辜的笑容,“南竹,今天出了這個門,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跟別人談及秦聽的事……”
江言酌的話語陡然鋒利尖銳,他在南竹的耳旁輕聲道:“我送你去玩荒野求生吧,你不是喜歡玩遊戲麽,為了遊戲不顧一切,上次陪你玩了三天,下次是五天還是十天呢。”
南竹擰著脖子,嘴巴微張,他恐怖地看著面前這個魔鬼一般的男人。
那幾日如地獄般的痛苦經歷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記,如夢魘一般。午夜夢回的時候,他依然覺得自己身處荒郊野外,無人問津。走在路上,身旁路過一輛麵包車,他也會草木皆兵,覺得這車就是來綁他的。那種心裡與身體上的煎熬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原來,你……”
看著江言酌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南竹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的身體抖作一團,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他又氣又驚,翻了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江言酌緩緩起身,出門叫了聲管家,讓他抬南竹回家。
江言酌出了寢室的門,急迫地走在西側的走廊上。
他想立刻就能看見秦聽。
他剛走到西側的大廳,忽然聽見台階上傳來聲響,來人步履匆匆,步伐很重。
江言酌愣怔了一下,光陰莫名重疊,這一次他依舊等到了秦聽。
不過,終究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曾經的秦聽或許以為那只是偶遇,
如今的秦聽只是為他一個人而來。
江言酌微笑著伸出雙手,將秦聽抱了個滿懷。
*
秦聽和江言酌並肩坐在公寓外的台階上。
秦聽皺著眉為江言酌塗抹著燙傷藥。他覺得眼前這人燙傷的不只是手,還有腦子,這人怎麽一直在看著他傻笑。
他故意用力戳一戳,江言酌不僅不喊痛,反而笑得更歡了。
秦聽歎了歎氣,“你個笨蛋,打架還玩上熱水了,燙人家就算了,還把自己燙到了吧。”
《分手後,我被男主的好兄弟連夜抱走[穿書]_李半盲【完結+番外】》第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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