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倒下時不小心撞上了別人的刀尖劍刃啥的,也不是沒可能。
“我這幾個徒弟大約都挺想查出幕後之人的,就麻煩林莊主幫忙審問一下了。”
在看到陳墨身後狼狽的幾人各個掛彩,顧封還背著一個人的時候,林莊主馬上就明白了,當即拍著胸脯道:“交給林某便是!”
“醫仙您需要安靜的房間對吧?我帶您過去!”
陳墨抬手阻止:“不用,讓他送就行。”
陳墨指了指過來把被顧封衝出去之前拋下的藥箱撿回來的小廝。
“也行。”看了眼現場的狀況,還需要他坐鎮打理,林莊主大手一揮,命令道,“去給醫仙帶路。”
抱著藥箱的小廝單手一引:“好的!幾位這邊請。”
陳墨帶著徒弟們,跟在小廝身後,再次返回了萬林山莊。
“到了。”
小廝很是機靈,直接停在了距離之前林歌房間很近的地方,抬眼就能看到。
陳墨停在門口,讓背著蘇悔的大徒弟趕緊把人送到床上躺著。
“醫仙還有什麽吩咐?”遞出藥箱,小廝問道。
陳墨瞥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問道:“貴府有大夫用的刀剪嗎?柳葉刀大小的那種。”
“有!”
“有烈酒和鹽水嗎?”
“有!”小廝遲疑了一下,問道,“您是要……”
陳墨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救人。”
再不止血做手術,他這個徒弟怕是真的要涼了。
“順便再端幾盆水過來。”
“好的!您等著!我這就去!”小廝面容一整,嚴肅地頷首後,旋風般離去。
陳墨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
不是他有意詆毀,萬林山莊一個非頂尖的普通江湖勢力,能擁有這麽有趣、實力出眾、見多識廣的小廝?
他持懷疑態度。
不過,別人的隱私,他也懶得管。
陳墨深深地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長廊,垂下眸子,抱著藥箱,轉身進了屋。
“蘇悔!你這個家夥……”
儒雅青年面容悲痛地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合著眼簾的師弟。
小師弟站在床邊,握著三師兄冰冷的手掌,不敢放開。
他怕他一松手,就再也見不到師兄了!
幾乎感受不到蘇悔心跳的顧封咬著唇,強壓住心裡的惴惴不安,目光看向走進來的陳墨,眼底忽然躍出幾分期待:“師尊……”
“嗯,我在。”
陳墨將藥箱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抬手將過長的袖子拽到手肘上。
“別在這裡礙事,去把蠟燭點上。”陳墨轉身,掃了眼站在床邊愣愣看著他的三個徒弟,把他們趕到一邊去。
“……哦哦、是,師尊!”
坐在床邊,陳墨十分有技巧地撕破蘇悔身上的衣服,俯身看了看蘇悔的臉頰、脖頸、前胸、後背等。
“這傷口還真是……”
認真地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脊背,陳墨眼中古井無波,似是在打量一塊玉石胚胎,琢磨著哪裡能下刀。
身後,儒雅青年小心地端著一個白色的蠟燭,小碎步移動到陳墨身旁。
“師尊……蠟燭點好了。”
“嗯,放下吧。”陳墨隨意應道。
打開藥箱,手指拂過裡面的砭針,尋找著最適合的那個。
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枚長針。
儒雅青年的視線直直地盯著陳墨將砭針放在燭火上烤,一套過程行雲流水,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他現在已經不想辯論師尊到底會不會醫術了,他隻想讓蘇悔活著。
小廝推門,抱著東西進來:“東西拿來了!”
陳墨隻注視著手裡的被火燒著的手術工具,漫不經心地回道:“多謝。”
燒過針後,陳墨去水盆裡洗了手,擦乾,坐回床上。
一手按著蘇悔,一手正準備下針。
忽然停了下來。
轉身看向幾人。
看著陳墨動作的顧封心頭一跳,連忙問:“師尊,怎麽了?可是還需要什麽?”
“不是。”陳墨想了下,“我就是想問問,你們確定要在這裡看著?等下的場面……可能有點血腥。”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做手術的時候都不可能是乾乾淨淨的。
他不知道這幾個古代人能不能接受。
“確定!!!”
幾人連忙點頭。
他們不怕血腥!
半刻鍾後。
“哐!”
小廝奪門而出。
背靠著房門,拍著胸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瞳孔中還殘留著驚恐。
“呼——呼——太刺激了!”
他雖然很想撐到最後,但實在是……
小廝第一次感覺自己有點腿軟。
而陳墨的三個徒弟,早就站在他對面了。
顧封自認練劍後殺人如砍菜,還曾經被師尊各種試毒,但也早早就逃出來了。
他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師尊之前還不算太折磨自己。
他並不怕那些毒蠍子毒蟲,但是……這種用刀劃開皮膚,把裡面鮮紅的內髒皰出來的畫面……
他、他真的接受不了!
一想到那個畫面,顧封拿劍的手就開始顫抖。
不能想!
不能想!
顧封趕緊搖頭,把腦海中的畫面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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