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父親!
說什麽外戚要避嫌,不能總是接觸太子表弟。
若是知道有這一天,他說什麽也要天天跟著表弟!把欺負他弟弟的人全都揍一遍!
這麽明顯的視線,陳墨當然有感覺。
陳墨手指一頓,停下彈撥,滿頭霧水:“???”
這位表哥的眼神怎麽忽然變得那麽令人起雞皮疙瘩?
對方的提議,他剛剛應該都答應了吧?
不想為此影響表弟的心情,戚安言斂眸,俯身行禮:“殿下,您早些休息,臣先告退了……”
“砰!”
戚安言剛後退幾步,脊背就突然撞到了一個身影,頓時踉蹌著向前撲到。
幸虧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涼亭的紅漆柱子。
因為是在無憂宮,戚安言下意識覺得是宮中的侍者。
無憂宮的侍者怎麽如此莽撞!
他們平日裡對待主子,該不會也是這種作態吧?
天呐!
太子表弟這幾個月到底過得是什麽日子?!
還住在無憂宮……
歲歲無憂的生活是這樣的嗎?
真是太諷刺了!
錯位腦補,導致滿腔心疼和怒意無處發泄的戚安言站穩身形後,當即冷下臉,擰眉轉身:“哪來的奴才,那麽沒規矩,膽敢……”
“滾開!”
話未說完,撞人的反倒一把推開了戚安言,繼續衝向亭內的陳墨。 !!!
看到對方想要接近太子,戚安言心頭一凜,瞬間就忘了計較對方的言語,當即側身攔住他!
這可是太子的寢宮!
這人是誰?!
想做什麽?!
“等等!你想做什麽?!”
戚安言仗著手長,一把抓住矮小身影的衣領,然後含著怒意對著院門大喊。
“侍衛呢?都給我滾進來!”
這無憂宮的守衛是幹什麽吃的?!
竟然能讓外人溜到太子宮中!
真該好好整頓一番了!
誰知,被戚安言抓著的矮小身影卻是一點也不怕,抬手就和戚安言硬拚力量,低沉陰鷙道:“放開我!”
坐在亭中榻上的陳墨望去,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他一手按琴,一手製止戚安言,語氣不急不緩。
“表哥,這是九弟。”
怒氣勃發的戚安言一愣,詫異地轉頭看向竟然掙脫了自己束縛的矮小身影。
原來,這就是九皇子?
他每次進宮都只會去拜見太子表弟,還真沒見過這位傳說中極得陛下寵愛的貴妃幼子。
等等!
不對!
本該在太醫院躺著的九皇子突然來無憂宮幹嘛?
該不會是要……
戚安言瞬間就想出無數種針對他可憐的太子表弟的陰謀。
想起早朝時傅貴妃那一方眾口鑠金、顛倒黑白的場景,戚安言眸中的怒意消散,眼神變得極其冷淡銳利,刀子一般地盯著眼前明顯情緒不對勁的九皇子。
怎麽?
光是廢太子還不夠嗎?
還要太子的命是嗎?!
“九殿下光臨無憂宮,貴妃娘娘知道嗎?”
說話間,他移了一步,把陳墨擋地更嚴實,也離九皇子更近了。
這時,一陣秋風吹過涼亭。
空氣中莫名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第2章 原是棄子
“九弟來這裡坐吧?”
視線掃過九皇子的下半身,一直坐在榻上的陳墨第一次站了起來,語氣輕柔,不帶半點攻擊性。
像是春風拂過被冰雪覆蓋的大地,瞬間瓦解了那兩方冷冰冰的氣勢。
沒有人能拒絕溫柔。
所以,即使認為陳墨插話的時機和語氣都不對,正在和九皇子互拚眼刀的戚安言也依然停了下來。
只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表弟一眼。
這可是害你至此的罪魁禍首!你對他那麽好做什麽?
陳墨對此笑而不語。
真要說罪魁禍首,難道不應該把這筆帳算到皇帝頭上嗎?
“坐吧。”
第一次近距離和太子相處,之前還桀驁不馴的九皇子隻余滿眼的複雜,他審視著面前的陳墨:“你…………”
似乎很難啟齒,九皇子卡殼了許久。
陳墨也不著急,只是抬袖把一旁熏染著的檀香掐了,耐心地等著。
戚安言站在陳墨身側,抱胸冷笑:“剛剛不是很能說嗎?現在怎麽啞巴了?”
九皇子無視他,盯著陳墨剛剛掐滅檀香的手,眸光忽然降溫:“為什麽不繼續燃香了?”
“注意你對太子殿下的態度!”
戚安言不滿九皇子質問兄長,但身為當事人的陳墨倒是不怎麽在意。
身為一個大夫,什麽樣難纏的病人他沒見過?
“氣血不足的人不宜熏這種香,會頭暈的。”
陳墨一邊解釋,一邊微微彎下腰,習慣性地抬手搭上九皇子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在九皇子和戚安言的兩臉懵逼中,輕聲細語地問道:“你剛剛跑得急,現在還頭暈嗎?”
本來還在想,太子是不是在用滅香向他示威的九皇子因為陳墨這意料之外的舉動忽然愣住,一時忘了躲避。
等回過神來時,鼻翼處已經溢滿了太子身上清冽的檀香。
這懷抱好溫暖,這香真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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