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野總覺得已經很久沒見過閆哲這樣的笑容,所以一時失神,又感覺是這笑容裡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散發著危險。
幻覺吧,眼前可是純良的不能再純良的主角。
兩個人再次出現在庭院時,新上任的宰相,正在慌裡慌張地向作為皇帝的尹世月稟告些什麽,又是關於他們龍脈上的異象,說著現在人心惶惶,尹世月一定要站出來主持大局才是。
尹世月點頭,“不必擔憂。”
普通的民眾根本不知道還有修真界的存在,朝廷對之前那位國師其實是魔修這件事對外也有所隱瞞。現在天降異象又正值國師失蹤,所以民間有傳聞說,是作為皇帝的尹世月遭了天譴,才會招致這樣的結果。
席星野上前走了兩步,寬慰尹世月:“事情自有我們修真界的會處理。”還是有一些愧疚在的,看尹世月病入膏肓,還有因為他引發出來的事情操心……
“我們滄瀾國雖然不是特別強大,但也有千百年的傳承,小殿下,我不會讓它斷送在我手上。”尹世月作出這樣的承諾,心裡對這個國家其實並無多少感情。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從小就知道說什麽樣的話會得到別人的關心和善意,算是一種生存之道,面對席星野也是,可他總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就像現在,小殿下聽了他的話神情更複雜了幾分。
“嗯。”
便不再開口。
尹世月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席星野心中所想的是:無論是他的幾位兄長姐妹,還是他自己,都比不上尹世月這個旁系的覺悟。
閆哲掀了掀眼皮,關注到他認為的重點:“滄瀾國…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凡間界的?”這話自然問的是席星野,他不願意和尹世月交談,那股無比熟悉的陰鷙令人作嘔。
同類有時只會帶來厭煩。
“具體的肯定說不清楚,但是傳聞在修真界還沒有和凡間界分離時就有了。”席星野認真想了想,最後說出來自己認為沒有什麽價值的回答,“怎麽了,突然問這個?”
閆哲搖搖頭,並沒有將自己的猜想說出。
照這樣說……
這些山洞存在的時間應該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或許是在‘他’選擇沉睡後誕生的產物。如果,現在產生的異象是以引人注意為前提,之前在修真界的那兩個就算是出現同樣異象也沒有任何稀奇,可以被輕易掩蓋。
但在靈力匱乏的人間界,又剛好位於被修真界所關注的龍脈位置,第一時間就會被發覺並調查。
想這麽多,席星野已經聯系上了三長老。
比較驚訝的是,三長老已經到了滄瀾國龍脈山。要知道距離異象產生還不到兩個時辰,席星野和閆哲二人花了三四天才到達滄瀾國,實在說不通。
三長老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總是非常有耐心,“我們臨谷峪在凡間界各地都有傳送法陣。”
席星野:“……”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
“星野要過來?”三長老聽說席星野離開臨谷峪去凡間界做事。
“嗯,我和閆哲馬上到。”席星野用力一點頭,動作流暢拉住閆哲的手,將傳音玉佩之間的聯系切斷。
偏過頭去,“我們現在過去。”
此刻在傳音玉佩的另一頭——
“師父?”孟銘辭正在按照三長老的指示布陣,聽到交談聲之後忍不住疑惑。
三長老將傳音玉佩收起,進行解釋:“星野他要過來。”
孟銘辭動作一僵,“啊,原來如此。”
他的心情現在說不出的複雜,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面目來面對他心心念念的席師兄。
畢竟他曾經那樣難堪過。
他倒並不是害怕丟臉,只是害怕席師兄向他投來厭惡的目光,那樣他又該如何自處?他能承受嗎……但心中卻又無法克制的生出幾分希冀。
可能是心裡有想著的人,所以就算是布陣,都感覺時間無限漫長。忍不住在心中問,為什麽還沒過來呢?是因為知道有他在?
“師父,席師兄他知道我在嗎?”
三長老一愣,“不知道。”又忍不住感到幾分奇怪,“為什麽突然這樣問?”因為當初是席星野推薦他才收了孟銘辭做徒弟,這也說明兩人關系不錯才是,如今的問話更顯得奇怪,“鬧了矛盾,生了嫌隙?”
孟銘辭面對這個問話,張了張嘴,卻又什麽都說不出,最後點了點頭。
“那認個錯就好了。”三長老輕飄飄的說著,“先把法陣給弄好吧。”是現在退一下閃著紅光的血汙位置,那裡有一隻旱魃即將衝破封印。
旱魃其實算不上什麽大妖,但是帶來的後患卻是無窮的。所到之處靈氣枯竭,寸草不生,留下的血液和汗水都是有著劇毒腐蝕的存在。
孟銘辭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認個錯就好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該多好。
席星野和閆哲到的時候,收服陣法已經畫好了,三長老和孟銘辭正等待旱魃突破原有的封印。
“三長老!”席星野招了招手。
孟銘辭緊張得不行,縮在三長老的身後隱匿身形。
三長老每次一見到席星野便喜笑顏開,這次同樣不例外:“怎麽現在才過來。”寵溺地嗔怪。
席星野一走近便發現孟銘辭的身影,眨了眨眼睛發覺孟銘辭的逃避,乾脆將重點放在還未衝破封印的怪物身上,“到底是怎麽了?”雖然從源頭來說是他和閆哲搞出來的,但也是真的不清楚,“很難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