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哲面對席星野的詢問,面上似乎帶上了幾分莫名,但也不妨礙他聽懂師兄的意思:“幻境和現實互通。”
其實他能看見,但師兄並不想讓他看見,所以他便裝作看不見——
應該是師兄方才的言語,將他在幻境之中安排了身份,本來被隔絕於幻境外的他同樣被拉入。這是什麽樣的地方?無論什麽都透著稀奇古怪。
閆哲並非沒去過人間界,相反,他要比席星野到的地方多的多。
衣著、說話方式,就連頭髮和眼睛都不同尋常,是妖族?閆哲掩飾自己的猜測,偏過頭望向席星野:“幻境似乎是闖入者內心最薄弱的部分。”
“嗯。”席星野利落地應了下來。
閆哲斂下眉眼,師兄所在意的是他不曾知曉的,“師兄有什麽頭緒嗎?”
席星野看向那個讓閆哲心中認定頭髮古怪的人,是他的‘好母親’,更是他父親多年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答閆哲的話:“我把他們都殺了行嗎?”聽著像是在開玩笑的話。
本來就知道是幻境,都殺掉也沒關系。
“……師兄?”閆哲握了握席星野的手,“這樣只會加劇心魔。”
從幻境一開始,師兄便一直在避免談論幻境的具體內容,“如果師兄想要殺掉誰,我可以代勞。”
“在說什麽。”席星野反應平淡。
這算是某種應激,越激動時在外便表現的越平常,少讓人鑽到空子。若閆哲的話放在往日聽到,席星野還會反思一下對閆哲人設的認知,但現在沒心情,思緒更是一團亂麻。
“這不是星野嗎?”紅發女人彎著唇角,眼尾都流露出譏諷,毫不掩飾自己的敵對,“現在怎麽這個樣子,可怎麽讓你父親放心。”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他的‘父親’都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少心機——只不過是縱容,裝作看不見,享受著哄騙。席星野以為自己早該習慣,但:“可惜,就算我是這個樣子,爺爺也只會把企業交給我。而你,和他,得不到一分多余的錢。”
面無表情,並且將紅發女人手中的車鑰匙奪到手中,“他可能沒告訴你,這是我的車,不是他的,更不是你的。”
一想到自己死後讓這些人佔到便宜就作嘔。
又扭過頭去,盯著閆哲俊朗的臉,眼睛一眨不眨,感慨道:“賞心悅目。”光是這樣看著都能令人心情變好,“不用管我說的那些胡話。”順便又囑咐了句,但其實算破罐子破摔,閆哲懷疑什麽他直接裝作聽不懂。
他也是發現了,幻境畢竟是幻境,和紙老虎沒區別。
剛這樣想完,被席星野話語戳到痛處的席父又準備動起手來,“你這個逆子!”喊著從小到大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話,“看我不打死你。”
真夠老套,席星野輕舒一口氣退後一步。
“是不是我得看開一點才行?”
閆哲指節微動,克制住自己的動手欲望,果然他還是無法忍受旁人欺辱師兄,半晌吐出兩個字:“不是。”
垂下眼睫,丹鳳眼中滿是認真,澄澈地倒映著席星野的身影,這身影中透漏著無措的茫然,“師兄是不會有錯的,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嗎?”席星野怔愣,他以為作為熱血男主的閆哲應該會鼓勵他感慨一些,然後說些大義凜然的話,不由得輕笑出聲,“我沒錯嗎?”
哪怕是偏寵他的爺爺,都不會一味地認為他沒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喜怒無常又睚眥必報的小氣鬼。”席星野這話半真半假,原本這個世界席星野的人設便同他原世界的風評差不了多少。
“我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清楚。”
席星野將視線移到腳尖,一切早就不一樣了,“真羨慕。”沒由來的自喃。
在這個世界的他能擁有那麽多美好,若是能夠恢復記憶便好了。“本來就不是我的錯。”自言自語,他本就明白這個道理,卻又一味地鑽著牛角尖。
有夠差勁的,他這個人。
“師兄?”
席星野回神,幻境中的人仍在喋喋不休,不斷轉換,“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不知道是在他自己說這話,還是在對著閆哲說。
話音剛落,幻境支離破碎,露出原本食夢貘的石像的真實面目。黑灰色的巨石磨成的食夢貘雕塑,眼睛是某種不知名的紅色寶石,左右眼各兩塊,上面散發著濃烈懾人的靈氣波動。看來周遭匱乏的靈氣的確都被吸收到了這裡面。
和原文中的描寫出入過大。
細想來在原劇情中肖青羽和閆哲二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兩人身處心魔幻境,而且因為幻境和魔淵過於相似,全程打怪升級——根本沒有心境上的突破吧?席星野剛剛才意識到,最後二人拿到的那些寶物,會不會是食夢貘幻化出的東西?
因為剛剛奪到手中的車鑰匙正靜靜的待在手心。
……可惡,早知道剛才應該搶個手機。趁著閆哲沒注意將車鑰匙塞到儲物袋,眼前這食夢貘雕像確實擁有令虛幻化為真實的能力,如果不是事先知曉這是幻境,而且早就脫離了那原有環境,就不是能輕易解決的了。
“這食夢貘的能力會不會是因為眼睛?”
如果不知道這是閆哲的氣運,席星野都要感慨一句這雕像大咧咧放在這裡,就像是故意等人去取的模樣,“你去把它取下來試試。”安排閆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