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十指連心,又是從食指中取出,掌門為極寒之體,至陰至純。
閆哲並未對掌門選擇他而不是師兄產生過懷疑,畢竟像師兄並不適合去做這種聽起來便十足危險的任務,而他又是僅次於師兄的掌門三弟子,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幕……
接下來便是各種繁複的陣法,落在閆哲的眉心,由掌門鮮血混成朱砂所繪製的陣法。
閆哲並未反抗,首先是沒有理由,其次是他的身體並未抗拒,只是原本壓製著的那些記憶和屬於魔主的能力又開始活躍起來。這明顯不是什麽防禦陣法,更像是某種改變體質的陣法。
但是他本身的體質由於重瞳的聚邪作用便足夠……
“師父!”
一道熟悉清越的喚聲從靜心閣屋外傳來,正是剛剛才醒過來的席星野。
繼而響起幾聲敲門聲。
掌門將手指上的傷痕掩去,冷聲:“進。”
席星野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先是看見眼前宛如邪教現場的一幕,難免怔愣,勾起個勉強的笑,望向站在的閆哲努力表現正常:“怎麽樣,有沒有認真和師父學習?”
昏暗的室內光線,眼前人額頭上散著血光的陣法,中間玉碗中承裝著的不明液體——是馬上想要求助警察叔叔的程度。
閆哲還未開口回答,掌門的聲音先一步響起:“星野過來幹什麽?”
席星野自己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掌門的逐客的意味也不難品出,但眼前的這種下一秒發生命案都不奇怪的情況,讓他著實不敢輕易離開:“過來看看閆哲有沒有聽師父的話,順便討一口靜心閣的茶。”
席星野都沒料到自己居然會如此厚臉皮。
但掌門的反應也不過是頓了一頓:“隨你。”
如此坦然的態度倒是讓席星野打消了一些疑慮,亂七八糟地多想些什麽?再怎麽說閆哲可是小說主角,而且掌門在原劇情中也絕對算不上反派人物,與其擔心掌門對閆哲做什麽不利的事,倒不如擔心他的反派任務會不會突然刷新。
這般想著,席星野乖乖找了個不礙事的角落,拿起一杯茶水抿了兩口。
說實在的,這靜心閣是不是要比往日冷得多?趁著無人注意,席星野默默地從儲物袋中掏出來件具有禦寒屬性的衣物,又瞥了一眼閆哲明顯單薄的衣衫,猶豫了片刻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來件寬大的鬥篷,“穿上?”
他沒問冷不冷,因為他挺冷的。
至於沒問冷淡眉眼師父的原因也很明顯,師父一頭白發,就連瞳孔的顏色都是淺淺的,閑來無事最喜歡待在靜心閣,如同冰天雪地的‘小仙男’一樣,怎麽會冷?肯定就跟在家裡一樣。
閆哲將鬥篷接了過去,笑意淺淺,帶了點極易被忽略掉的小得意,“謝謝師兄。”
掌門臉色更黑了些,然後拿起手中的筆繼續原本的工作,只是在閆哲額間畫的力度更大了些,像是在泄憤。
席星野剛過來,也沒個對比,自然不知道眼下的掌門便是生氣的表現,一邊品著茶一邊猶豫地開口:“師父……”
“怎麽?”顯然不耐的語氣。
席星野更為遲疑,生怕自己貿然開口會觸犯這個什麽不祥陣法的禁忌,但:“這個陣法是用來做什麽的啊?”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掌門睨了一眼,“用來加固落鷹堡封印的。”
席星野:“……哦。”這算是廢話文學吧?
只能捧著茶水乾巴巴的盯著。
又是良久地靜默。
“閆哲,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啊?”席星野斟酌著開口,看了一眼掌門的臉色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站久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師父。”
掌門停筆:“星野,乖一點。”
“哦。”席星野閉上嘴,這陣法要是畫完絕對沒什麽好事吧?但掌門不像是會乾這種事情的人,而且從閆哲的臉色來判斷也並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又過了不知多久,席星野從一開始瞪大眼睛唯恐錯過細節,到後來的小雞啄米式點頭打瞌睡。
“回去吧。”
如玉石敲擊般的聲音響起,將半眯著眼的席星野驚醒。
“好了?”席星野站起身,看到西下的斜陽,“師父,閆哲接下來要天天過來嗎?”
“自然。”掌門面無表情地回答。
“都是……像今天這樣?”席星野大著膽子追問。
掌門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嗯。”
席星野找不到頭緒,本來好像多說幾句卻被閆哲抓住手腕帶了出去,靜心閣的門隨之關閉仿佛從未開啟過的冷凝。
愁雲慘淡——
這股子鬱氣不安一直持續到兩人回到星語樓。
“師兄?”閆哲打破沉寂。
席星野抬頭:“怎麽了?”隨之話鋒一轉,“你是真的沒事吧?”他對那些陣法符咒並不了解,但閆哲作為主角全能優學生,應該多少知曉,“那個陣法真沒問題?”手指忍不住按在眼前人的額頭,原本散發著血光的陣法在掌門說‘回去吧’時便消失不見。
但並非從未出現過。
“沒事。”閆哲抿了抿嘴角,為師兄的關心感到歡欣。
關於這件事情他也放在心上,只是不願表現出來讓席星野擔憂,眼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師兄,你是不是很困?”閆哲開口,目光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