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楊瑜不依地拉長了聲音。
好一會,楊瑜一臉yù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姐,既然姐夫手上有不少人選,為何不幫著堂姐也挑一個呢?”這些日子她常與秀竹堂姐處一塊,對她的心思也是知道幾分的。這些日子看她成日地外出還打扮得很漂亮,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雖然欽州比她們老家那邊民風要開放許多,可她也怕堂姐經常外出惹來不好的流言。既然姐姐姐夫有更好的法子,順手幫堂姐一把,也不費什麽力氣不是嗎?
“你是個藏不住心事的,有些事姐也不想讓你知道。你只要知道姐這麽做自有道理就行了。而且不是我們不幫你秀竹堂姐,而是她太急切了些。再者,或許她有更好的選擇也不一定呢。咱們總不好攔著不是?”滴水觀音的事,楊宜沒告訴她妹妹。楊瑜是個單純的,說了也只會令她面對楊秀竹時不自在與害怕而已,沒什麽用處。不過此時不說,不代表楊宜永遠不說,等她們回去後,楊宜會把這事告辭楊瑜的。讓她對楊秀竹多少有些防備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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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竹打了個嗝,然後忙低下頭,摸摸有些發燙的臉頰,聞著上湧的酒氣,心裡叫了聲糟。她以為是果子酒,沒什麽酒味的,哪裡知道後勁那麽足。再看看旁邊的兩個女的,臉紅紅的,眼色迷蒙,明顯已經醉了。
再瞧瞧旁邊那三四個虎視耽耽的男人,楊秀竹心裡再次後悔自己的衝動。剛剛孫少成有事離開時,她就應該跟著一道走才是,不應該留在這跟著這些只見過一兩回的男人吃飯的。如今可怎麽辦才好?
楊秀竹佯裝搖搖晃晃地起身,往門外走去,卻被一個男子攔住了,“楊姑娘,你這是往哪兒走?”
“我想方便一下。”楊秀竹裝作一副醉態,然後很內急的樣子。
男子見她不似作偽,猶豫了一下,旁邊兩男的叫他跟著去。
楊秀竹出了雅廂,迅速地在掃了一眼大廳,發現沒有認識的人,心裡一陣失望,然後再看了一眼逃走的路線,心裡迅速地盤算著逃跑的可能xing。
“楊姑娘,茅廁在這邊——”男子拉著明顯想往大門走去的楊秀竹。
楊秀竹沒法,隻得順著男子指的方向走,突然,旁邊的雅廂門打開了,她往裡面瞅了一眼,一瞅之下,她大喜過望,忙掙脫了身後的男子擠進了雅廂,“堂姐夫,你在這?太好了——”說話間,她癱軟在一旁的椅子上。
跟著楊秀竹的男子認出了童二爺,怔了一下,立即低下頭,往回走。
見那男子被嚇走了,楊秀竹這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童二爺黑著臉看著楊秀竹,楊秀竹這樣子根本由不得他不管。
“頭,是老油子那邊的人。”二爺的長隨低聲說道。
二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今兒他與人在如意酒樓的雅廂談點事,才談到一半的時候,楊秀竹就闖了進來。面對幾個同僚和好友,童二爺隻說楊秀竹算是他的小姨子,然後便讓長隨弄了輛馬車來。
適才長隨的聲音雖小,可在座的都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的,他的話自然也全被聽了去。
兵營裡雖然都是兵,可是因為帶的人不同,品xing也不一樣。例如像二爺帶的兵,大多數都是些守法守軍規的好兵,杖著武力欺壓百姓的事是絕對不會做的。但他們剛才提到的老油子嘛,就不一樣了,他手下的兵也勇猛,可他們也是吃喝嫖賭最多的,有時還偶爾欺負一下老百姓。對此,老油子不管,林大人更管不了。林大人是說過老油子,可老油子就護著他的兵,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加上那些兵也沒犯什麽大的事,所以林夫人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過呢,有些個不長眼的,犯到二爺手上的,照樣被修理得很慘。漸漸的,老油子帶的那些兵怕了二爺他們,可是,也恨極了二爺及他那些手下。
馬車弄來了後,二爺懶得動,直接叫他把人抱下去。不過二爺之前就叫如意酒樓的掌櫃的拿來了一件深色的披風,如今把人給纏好了就讓長隨抱下去。
二爺的幾個同僚和好友面面相覷,眼神jiāo流著信息,看來童二爺很不待見這小姨子啊,要不然,也不會連抱她下去這種事都jiāo給長隨了。
他們猜得沒錯,二爺對楊秀竹真的不待見極了。他還真沒見過這麽厚臉皮以及會給主人惹麻煩的客人。他可以想見,如果今天楊秀竹不是遇見他,搞不好晚點她就失了清白了。老油子那些兵都不是吃素的,到時她也只能把這個啞巴虧吃下。
要不是怕妻子難做,他真的懶得管這破事。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負責,既然敢和那些人混在一塊,那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作者有話要說:嗯啊,本文快完結了,估計還有一波小**吧,努力寫好啊。其實這文是二月開的,到五月份寫了三個月才八萬字,斷得太久,所有的思路及靈感都沒了,也找不到當初開文時的感覺,真是悲劇。
新坑呢,在構思當中,是仙俠文,想換個類型,突破一下。老寫種田文,你們都感覺到是一個樣的了,是吧?
還有喔,關於新文,你們會支持的吧?是吧是吧?
64.
傍晚時候,楊秀竹才悠悠醒來,她猛然一振,迅速地檢查了一遍,發現她此刻已經安全地呆在童家了。她心裡狠狠地松了口氣,不過一想到在如意酒樓裡她堂姐夫的黑臉,楊秀竹不禁瑟縮一下。
她有時真不明白堂姐對著堂姐夫那張臉怎麽笑得出來的,反正她是挺怕她那堂姐夫的,特別是他板著一張臉的時候。
若堂姐能護著她,那她也不必怕堂姐夫了,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她堂妹呢,縱然有再多的怪罪,也必然要替她掩飾一二的。楊秀竹心裡是這麽想的,可她面上卻是一片惶然。
“夫人,秀竹姑娘求見。”門外的小丫頭來報。
聽到這話,楊宜意外地很平靜,比起兩個小時前的氣憤,楊宜此時的臉色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一旁的楊瑜有些不解,卻又松了一口氣,她真怕姐姐見了堂姐會忍不住訓斥一頓。可楊瑜不知道,對楊宜來說,再多的氣憤,過了兩三個時辰,也足夠她把心緒平複下來了。
楊宜讓宋媽媽把大寶抱進內室,接著,不顧楊瑜滿臉的好奇,讓她退了下去,
接下來她與堂妹的談話,可能不會太愉快,並不適合楊瑜在場。她這麽做並不是為了楊秀竹,而是在保護楊瑜。城府深的人一般都記仇,她不想讓楊瑜看到楊秀竹láng狽的一面。省得楊瑜因一時的好奇而埋入禍根。俗話說得好,沒有千夜防賊的道理,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得罪。
說實話,她並不了解楊秀竹這個堂妹。或許她如今的想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有些事預防著準沒錯。
清場後,小丫頭領著一臉惶然愧疚的楊秀竹進來。
“堂姐,對不起,我不該隨便出去,也不該隨便與人喝酒的,若不然,也不會麻煩到堂姐夫了。”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若你真遇上什麽意外,最傷心的肯定是大伯與大伯娘,下半輩子受苦的也是你自己。與我有什麽關系呢?我頂多會因看管不嚴被大伯娘怪罪幾句,於我來說,不痛不癢。”對於她堂妹這種仗著自己有幾分聰明就以為無所不能、行事無所顧忌的人,就得給她一個當頭棒喝,才能叫她清醒過來。
楊秀竹臉色一白,以楊宜如今的身份,的確不用理會她爹娘的話。不過,她可不能這麽讓堂姐撇清了關系,心思電轉間,楊秀竹自責地說道,“堂姐你說得對,都是我不好,一個人出門在外,也不曉得好好保護自己,累得家裡爹娘擔心。”
楊秀竹的話讓楊宜很是不悅,怎麽,說了那麽多,這時候還想拿你爹娘來壓我麽?
難道這些日子童府對她的優待,讓她以為她楊宜很是顧忌她爹娘不成?本著親戚一場的份上,她對不請自來的楊秀竹已經很照顧了。他們想拿著那點親戚qíng份來要求她這要求她那不成?那也得她買帳才行啊。
最後,楊秀竹還補充了一句,“堂姐,這事萬萬不能讓叔叔嬸嬸知道,我不想讓他們愧疚。”
後面這句,是特意提醒她嗎?楊宜似笑非笑地看了楊秀竹一眼,若不是她眼中還有一絲不自在,憑著她如今滿臉愧疚不安的神色,恐怕沒有人不相信她是一位寧願委屈自己也要為他人著想的好姑娘。
“堂妹這樣要求了,堂姐我怎會不依呢。”
楊宜了然的神色叫楊秀竹不自在極了,仿佛她是一隻跳梁小醜一般。但在有求於楊宜的時刻,她不得不壓抑住心中的不快。
今兒去方便之前,她就被那幾個男人警告過的,若她敢耍他們,後果自負。她當時隻想逃跑,哪管什麽後果啊。現在安全了,想著那三人的凶狠樣子,不知道會如何對付自己,她這時才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