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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兄_困倚危樓/困困【完結】》第44頁
  極樂宮作惡多端,在江湖上樹敵無數,如今宮主被擒,自然有不少人恨不得食其ròu、寢其皮。這會兒群qíng激奮,管家出來勸了幾次也勸不住他們,隻好叫護衛牢牢守住大門,免得有人衝殺進來。

  倒是慕容慎閉門謝客,任外頭鬧得天翻地覆了,也是不理不睬。

  到了傍晚時分,才有一人進了慕容慎的書房。這人許風也認得,正是林公子的爹林嘯。聽聞這林莊主乃是慕容慎的摯jiāo好友,兩人年輕時闖dàng江湖,彼此都救過對方的xing命,後來相繼成親,更是早早的定下了兒女親事。慕容飛的妹妹就是聘給了林莊主的次子,只因極樂宮一事耽擱了親事,兩人至今還未完婚。

  林莊主這時前來,也不知要談些什麽?

  慕容飛膽子大得很,拉了許風去書房外頭偷聽,只是他倆不敢離得太近,隻隱隱約約聽到幾句話。

  “……林兄說這等話,實在是叫小弟為難。”

  “慕容兄將那魔頭關在府內,可是擔著天大的gān系,與其將來招來禍事,還不如現在就……”

  兩人在書房裡密談了半個多時辰,慕容慎才出門送客。他城府甚深,明知慕容飛在外頭偷聽,臉上卻是半點聲色不露,直到送走了林莊主,方把慕容飛和許風一塊叫進了書房。

  “飛兒,我跟你林伯父已經談妥了。”慕容慎在書房裡來回踱了一陣,而後轉過頭來,一字字道,“三日之後,當眾誅殺那極樂宮的宮主。”

  慕容飛挑眉道:“如此說來,三日後就是引那些魔道妖人出來的最好時機了。”

  慕容慎笑笑,說:“若他們並不上鉤呢?”

  慕容飛噎了一下,道:“那、那殺了極樂宮的宮主,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慕容慎目光一轉,落在許風身上,問:“許少俠覺得如何?”

  許風眼皮急跳,沒聽清他說了什麽,直到他再問一遍,才點頭道:“如此……甚好。”

  那人十惡不赦,當有此報,沒有什麽不好的。

  要當眾誅殺極樂宮宮主的消息一傳出去,又陸陸續續地有不少江湖人士趕到了蘇州城來,慕容府的大門外人滿為患,來來去去的都是些佩刀佩劍的江湖漢子。還有人覺得一劍殺了那宮主太便宜了他,叫嚷著要什麽凌遲處死、五馬分屍。若非慕容家在蘇州城頗有根基,上上下下打點好了關系,這些人怕是早被官府捉去了。

  三日忽忽而過。到了最後一天的夜裡,慕容慎突然將許風請去了書房。他也不說旁的,隻把一壺酒遞給了許風。

  許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慕容前輩這是何意?”

  “那人臨死之前,想要見你一面。你跟他畢竟有些jiāoqíng,說不得能勸他一勸,只要他答應同我合作,我自然有辦法保他xing命。”

  許風道:“酷刑加身也無法令他點頭,我又如何勸得動他?”

  慕容慎意味深長地瞧著許風,說:“那可未必。”

  許風推脫不過,隻好答應下來。

  這一日已是月末,天上無星無月,夜色濃得像是要擇人而噬。許風得了慕容慎的腰牌,提著壺酒進了地牢。他沒拿火把,摸黑走完了那一條甬道,到盡頭處才看到一點火光。

  牢房裡那人的樣子比前幾日更為淒慘,兩條手臂都被鐵鏈吊了起來,身上舊傷疊著新傷,胸口包扎過的傷處往外滲著血。他穿著的衣裳也被血染透了,若不是許風親手挑的布料,根本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許風腳步一滯,覺得他可能撐不到明日就要斷氣了。

  但是當牢房的鐵門發出聲響時,那人還是勉qiáng抬了抬頭。見來的人是許風,他暗沉沉的眸子裡像是多了些生氣,只是他連說話的力氣也無,便僅是輕輕牽動一下嘴角。

  許風腦海裡空白了一下,才明白那人是朝自己笑了笑。他胸口堵著一口氣,過了會兒才說:“慕容前輩叫我來送你一程。他說你若是肯改邪歸正,他自有辦法留你一命。”

  事關生死,那人卻是聽而不聞,隻專心致志地盯著許風,像是要把他的臉刻進眼底。待看得夠了,那人才動了動嘴唇,聲音嘶啞的說:“你知道不可能的。”

  是了,正邪不兩立,唯有你死我活這一條路可走。

  許風早料到答案了,因此不再相勸。他開了手中那壺酒,而後移步上前,將酒壺遞到那人嘴邊,道:“明日之事,你應當已經知曉了?若你只是周大哥,我原本……”

  他聲音低下去,終於沒能把話說完,只是道:“可惜你不是。”

  那人正就著許風的手喝酒,聽了這話,忽地咳嗽起來,酒液滲著血水從他嘴角淌下來。

  許風見了那刺目的紅色,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擦,觸著那人的嘴唇時,那人竟側了側頭,趁勢親了一下他的指尖。

  許風的手一顫,連忙撤了回來。

  那人的眼睛裡透出一點笑意,啞聲道:“風弟,你靠近一些,我有句話同你說。”

  不要聽。

  沒什麽好聽的。

  許風在心裡這麽說,人卻已經湊了過去。他俯下身,那人的唇就貼上他耳邊,親昵得猶如親吻,緩緩說道:“再過幾日就是月初,你身上的毒又快發作了。我那日動了真氣,蠱蟲已入心脈,若是我死了,你就將我的心挖出來……”

  “嘭!”

  許風手中的酒壺落下去,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往後退了一步,不肯聽那人再說下去。明明這人身受重傷,被鐵鏈鎖著動彈不得,在許風眼裡卻如洪水猛shòu,bī得他步步後退。

  他退到了鐵門邊上,才想起自己是來替慕容慎傳話的,該勸的已經勸過,那人既然不聽,自己也沒必要再留下去了。

  許風轉身yù走,卻聽那人叫了聲:“風弟。”

  許風的身形僵了一下。

  那人的聲音其實離得有些遠了,卻又像近得就在他耳邊:“風弟,我明日就要死了,你不再回頭看我一眼麽?”

  第十九章

  許風沒有回頭。

  他在原地呆立片刻,然後伸出微微發抖的手,推開了那道鐵門。吱嘎吱嘎的聲響震得耳膜生疼,門外的兩個看守隱在角落裡,一時看不清臉,隻腰間都佩著明晃晃的刀子。

  許風告誡自己什麽也別去想,邁步向前,一步步走入黑暗裡。這條道長得看不到頭,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踏出去,剛走得幾步就跌了一跤,一下摔在地上。

  這一跤摔得也不甚重,但他不知傷到了哪裡,覺得一股鑽心的刺痛直竄上來,疼得蜷起身體,幾乎捱不過去。

  有個看守走上來踢了踢他的腰,嘴裡嘟囔道:“磨蹭什麽?還不快走!”

  許風慢慢爬起來,抬手摸了摸臉,才發現臉上一片濕涼。

  那看守又來推他,許風回手一擋,正巧摸著他腰間佩著的刀,便順手將刀子抽了出來。

  那看守吃了一驚,甕聲甕氣道:“糟了,這小子要劫獄!”

  另一個連忙也抽出刀子,朝許風圍攻過來。許風一跟他過上招,就知道自己不是敵手,不過地牢裡地方狹小,再好的功夫也施展不開,許風並不跟他倆jiāo手,虛晃兩招之後,一頭衝回了牢房。

  劫獄兩個字,他連想也未曾想過。

  他只是……

  只是回頭看那個人一眼。

  許風闖進牢房裡,正撞上那人望過來的目光。四目相對,他停住腳步,心中驀然知曉,自己已是萬劫不複。

  那兩個看守很快追了上來,許風恍若未覺,站著動也不動。其中一個馬上繳了他搶走的刀子,另一個卻上前幾步,高舉起手中的鋼刀,朝被鐵鏈鎖著的那個人狠狠砍落。

  那一刻電光石火,許風什麽也來不及想,便合身撲了上去。

  他的手碰著了那人溫熱的胸膛。是周大哥也好,是大魔頭也罷,至少此時此刻,他愛過也恨過的這個人仍是活生生的。

  許風籲出一口氣,緊緊閉上了眼睛。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他聽見“錚”的一聲脆響,那一刀斬落下來,竟是落在一旁的鐵鏈上,將鎖住那人右手的鏈子斬斷了。

  那人的手一得自由,就繞過來攬住許風的腰,把他牢牢地按進了懷裡。

  許風不知出了什麽事,惶然地轉過頭,見剛才動手的那個看守跪了下去,開口竟是一把嬌滴滴的女嗓:“屬下見過宮主。”

  另一個看守也走上前來,揮刀砍斷了剩下的鐵鏈,同樣跪下去叫了聲宮主。

  那人沒了鐵鏈支撐,在水裡踉蹌了一下,卻將許風抱得更緊。 他低下頭來,嘴唇輕輕吻過許風的發頂,道:“風弟,我早知你舍不得我死。”

  許風這下什麽都明白了,心涼得像是浸在水底,抬起頭道:“你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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