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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兄_困倚危樓/困困【完結】》第6頁
  日子忽忽而過,天氣是一日比一日涼慡了。

  賀汀州照舊日日往翠竹軒跑,只是那天被許風嚇著了,不敢留得太晚。許風料想他身有隱疾,行不得那不軌之事,與他相處時,便少了幾分戒備。

  說來也怪,他隻稍微和顏悅色一些,那宮主就露出一副喜不自勝的神氣來,若非許風見識過他的狠辣手段,簡直要以為他對自己qíng根深種了。

  好不容易熬到十五那日,許風早上起來一看,是個晴豔豔的天。秋高氣慡,萬裡無雲,想來到了夜裡,月色也是甚好。

  錦書出門去轉了一圈,回來時嘴巴竟噘得老高。許風一問才知,原來宮主今日選了林公子侍寢。這林公子原本也是世家子弟,只因傾慕宮主風姿,竟自願來極樂宮當了男寵。許風遠遠見過他幾次,容貌氣度確實遠勝旁人,宮主選他也不奇怪。

  錦書卻甚是不平,直說是自家公子太不上心,白白將大好機會拱手讓人。許風記掛著晚上出逃的事,哪裡有心qíng爭風吃醋?便隻胡亂安撫了他幾句。

  八月十五原是中秋佳節,在極樂宮卻另有一重意義。夜裡有一場祭月儀式,之后宮主同選中的人合籍雙修,其他人則可盡qíng享樂。無論是宮主姬妾還是宮中弟子,只要兩人看對了眼,就可兩相歡好,連宮主也不得過問。

  許風恨極了這等yín穢之事,天未黑就將房門緊閉,且早早打發了錦書,自己坐在屋裡等著。他把逃跑的路線來回想了幾遍,自覺萬無一失,只等月上中天時就可行動了。誰知天才剛暗下來,就聽外頭響起一陣敲門聲。

  那“咚咚咚”的聲音像敲在許風心上,驚得他一躍而起,問:“誰?”

  “是我。”是賀汀州的聲音。

  許風暗暗叫苦,然而這門是絕不能開的,隻好裝出睡意朦朧的聲音,說:“我已睡下了,宮主明日再來罷。”

  賀汀州靜了靜,輕輕“嗯”了一聲,果然不再敲門了,隨後卻聽轟然一響,卻是他直接踢了門進來。

  許風為了裝睡,早把屋裡的燭火熄了,但這一夜的月色太好,月光亮堂堂的照進來,正照在賀汀州雪白的面孔上,長眉修目,俊雅絕倫。他大步進得屋來,斜乜著眼瞧住許風,問:“怎麽這麽早就睡了?”

  又將許風打量一遍,奇道:“衣裳卻還穿得好好的。”

  許風遍體生涼,硬著頭皮道:“我料想宮主今日會來,所以一直在等著。”

  他這番話自相矛盾,然而賀汀州不疑有他,反倒走近了一步。許風聞到一股撲鼻酒味,這才知道他是喝了酒。

  “宮主可是喝醉了?”

  賀汀州微微一笑,說:“我若不喝一些酒,卻是不敢來找你的。”

  “宮主已選定了雙修之人,怎麽又跑來我這裡?”

  賀汀州望了望窗外一輪明月,捉著許風的手道:“中秋團圓之夜,我不來看你,卻又去看誰?”

  說著把手一伸,將許風正正抱了個滿懷。

  許風毫無防備,不由得倒退了數步,被他順勢壓在chuáng上。接著就覺那人的手指摸到他臉上來,喃喃道:“你的相貌確有幾分像……可笑我竟認不出來……”

  這是說他長得像某個人?

  許風正自疑惑,卻被賀汀州抱得更緊,聽他在耳邊道:“我自幼同家人失散,被師父帶到這極樂宮來,學的是極樂宮的規矩,做什麽事都隨心所yù,隻管自己高興就好。”

  “那日在官道上遇著你時,若我一劍將你殺了——”他說到這個殺字,聲音狠狠顫了一下,像是再說不下去,隔了一會兒才道,“也就沒有日後之事了。”

  他聲音漸漸低下去:“可惜……”

  許風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可惜什麽,扭頭一看,卻見賀汀州已經伏在他身上睡著了,呼吸間帶著淡淡酒氣。他一隻手仍貼在許風頰邊,像極了qíng人間親密無間的動作。

  許風心頭一陣憎惡,忙把那隻手拍開了。他望望窗外的天色,已到了動身的時候,但因怕賀汀州使詐,倒不敢隨意起身,隻輕輕推了他兩下,口中叫道:“宮主!”

  賀汀州睡得極沉,月光下烏發如墨,脖頸纖長白皙。許風瞧著他熟睡模樣,忽然動了個念頭,心想,何不趁此機會殺了這作惡多端的yín賊?

  此事若是不成,他固然只有一死,即便僥幸成了,怕也逃不出這極樂宮去的。但只要大仇得報,他又何惜此身?

  屋內並無利刃,許風遊目四顧,正看見擺在桌上的燭台。他翻身下chuáng,拔了蠟燭下來,將那燭台取在手中。燭台一頭尖尖,若再使上內勁,足可取人xing命了。

  許風心跳得甚急,片刻也不敢耽擱,一步步走回chuáng邊來。他無甚力氣的右手垂在身側,左手高高揚起,朝賀汀州胸口刺去——

  就在這個時候,賀汀州倏然睜開了眼睛。

  許風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

  賀汀州眸光瀲灩,像還帶著幾分醉意,將許風看了又看。他分明瞧見了許風手裡的利器,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極慢、極慢地笑了一下,眼中盡是溫柔之色。而後闔上雙眸,複又沉沉睡去。

  屋裡靜謐無聲。

  許風辨不出賀汀州是真醉還是假醉,手裡緊握著那燭台,卻是怎麽也刺不下去。一滴汗水自他鼻尖滾下來,正落在賀汀州的鬢角邊,月色下瑩然生輝,直如淚珠一般。

  許風心頭一顫,手中燭台掉落下去,摔在chuáng角上,發出“喀”的一聲脆響。他嚇得面無人色,抬眼去看chuáng上那人,卻見賀汀州依然沉睡未醒,連眼皮也不掀一下。

  但凡習武之人,對聲音都是格外靈敏,要醉成什麽樣子,才會像他這樣毫無動靜?

  許風愈發覺得此事透著古怪,連燭台也不敢彎身去撿,三兩步離了chuáng邊,倉倉皇皇地逃出門去。他料想那宮主若是裝醉,必定立刻派了人來捉他,但這一路上除了驚散了幾對野鴛鴦,竟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他到得崖邊那條小路,見果真如柳月所言,只有兩個人守著。且因夜深人靜,這倆人昏昏yù睡,把守得也甚是松懈。

  許風到了這個地步,終於又鎮定下來,揀了一枚石子扣在手中,以發暗器的手法擲了出去,趁那兩人分神之際,施展輕功繞了過去。他武功本就平平,又荒廢了三年之久,實在算不上jīng妙,但好在那兩人的功夫也是平庸,竟沒有察覺他的蹤影。

  許風闖過了這最後一關,立即發足狂奔起來,片刻就到了斷崖邊上。這時候月華如練,山風呼嘯,崖間彌漫著薄紗似的霧氣,倒是好一派蒼茫景致。

  極樂宮依山而建,背靠著懸崖峭壁,要出入只有一條道,平日裡重重看守,等閑逃不出去。也是許風有心,兩年前同一個生了重病的老仆jiāo好,由他口中得知,這斷崖下有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小路,可以直通山下。說是小路,其實不過是在崖壁上鑿了一些淺坑,讓人有個落腳之處罷了。

  若是輕功高明之輩,自可以踏著這些痕跡攀援而下,但對許風來說卻是險象環生,稍一失足,便要摔個粉身碎骨。只是比起回去受那宮主yínrǔ,他倒qíng願冒險一試。

  他解了腰帶下來,一頭系在崖邊的一塊巨石上,另一頭在左手上繞了幾圈,猱身下了斷崖。

  崖下風大,chuī得那腰帶一dàng一dàng的,許風好一陣摸索,才尋到一處凸起的石塊,將腳踏了上去。可惜腰帶隻得這麽長,接下來沒法借助外力,只能靠他自己了。他右手使不上勁,腳下懸空之時,僅能用一隻左手支撐住身體,其中艱險自是不言而喻。這崖壁上人跡罕至,許多地方都生了青苔,腳踩上去又濕又滑,每走一步都是驚心動魄。

  許風咬緊牙關,小心翼翼地摸索試探,竟也一點一點爬了下來。

  崖頂離得越來越遠,腳下卻仍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唯有風chuī衣角的獵獵聲響。不知不覺間,月亮漸漸西移,天際出現了一絲微光。

  許風一夜未睡,這時已是jīng疲力盡,隻憑著心中的一點恨意,方才硬撐下來。他一面想著等將來練好了功夫,定要殺回來找那宮主報仇,一面找尋下一個落腳之處,誰料腳下一滑,竟然踩了個空。

  “唔……”

  他先前也遇到過幾次這樣的險境,且都一一化解了,但這時的力氣卻不比從前,左手微微發抖,再也抓不住崖壁上的石塊。

  可惡!

  若是……若是他的右手沒廢的話……

  他勉力動了動垂在身側的手掌,隻覺一陣鑽心的痛,而左手也終於堅持不住,一點點松了開來。

  許風仰起頭,最後望一眼逐漸明亮起來的天空,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一松,身體就直直墜了下去。仿佛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許久許久,他感覺憑空生出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在他腰上狠狠撞了一下。他下墜的趨勢被這撞擊阻了一阻,接著又繼續墜落下去,最後似乎落進了水中,背部撞在堅硬的石塊上,震得他五髒六腑都要碎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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