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進犯讓她疼得幾乎弓起背,形同被燙紅的蝦米。
兩人的呼吸都越來越重,看著周放發間滲出隱忍的汗意,宋凜感覺到一陣陣報復的快感。
他一刻不停,一下比一下狠的動作,誓要把她bī上絕路。他雙手攫住周放的下巴,幾乎咬牙切齒地問她:“你到底想要什麽?”
不管他怎麽玩弄招數,始終一聲不吭,不同聲音給他絲毫快意。她睜著一雙倔qiáng的眼睛,狠狠瞪著他,許久,隻鄭重其事地說了兩個字。
“愛qíng。”
宋凜的動作定了一秒,下一刻,他死死掐住她的下頜,眼神是那麽視死如歸,成仁取義。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向她,那表qíng,很不得將把她的心臟都掏取出來。
“不要再折磨我。”他頓了頓,幾乎氣急敗壞地說著:“你要什麽,我給你,周放,我都給你!”
第48章
城市的夜晚難能的如此平靜,月朗星稀,周放沉沉睡去,一夜無夢。大約是太累了,周放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宋凜一貫自律,周放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去公司了。大約是怕吵醒了她,他走的悄無聲息,周放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幾點走的。和他比比,周放都忍不住有點自慚形穢。
一個人能從底層走進上層,付出的一定比常人多很多。宋凜靠著當年四月的一點遺留和樂青子的幫助,一步步爬上來,而周放,一路都有人保駕護航。她尚且那麽不易,不知道宋凜艱難的時候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從chuáng上坐起來,周放身上還有些隱隱作痛。chuáng頭放了一杯白開水,是宋凜臨走給她倒的。她拿起來一飲而盡,喉嚨裡得了滋潤,不再那麽gān澀,人也清醒了很多。剛準備起身,視線所及之處,就看見chuáng邊的沙發chuáng上放了一套新衣服。
周放好奇地走了過去,拿著衣服看了看。那是一套淺咖色麻質套裝,女裝,顯然不是宋凜穿的,大約是給她準備的。
april旗下高端品牌出的新系列,畢竟在一個圈子,周放自然對這個系列有所耳聞。這個系列名叫“沙洲”,主打“都市慢生活”,所以推出以“棉麻”為主的女裝,定位28-45歲、經濟穩定的都市女白領。衣服上還有一枚胸針,由“sz”兩個字母組成。大約是“沙洲”系列的紀念胸針。
乍一看不太懂為什麽叫“沙洲”,但仔細想想,水中心灘,棲息之地,倒是也挺符合“慢生活”這個概念。
換上了宋凜選的衣服,尺寸剛好,宋凜眼光不錯,選的衣服倒是很適合周放。周放在鏡子前照了照,給宋凜發去一張照片。
宋凜不一會兒就把電話打來了。
“起來了?”
周放笑了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手指不覺在鏡面上打圈,明明心裡還挺高興,嘴上卻始終帶著揶揄:“這麽摳?過了一夜,就隻送一套衣服,還是你公司出的?”
宋凜對於她的揶揄也不惱,輕笑了一聲:“其實是送胸針。”
周放拿起胸針仔細打量著,看了半天也沒什麽特別的。
“胸針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系列紀念胸針吧?”
“你的那一枚是真鑽石。”
周放聽他這麽說,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胸針,乖乖,鑽石不小,也不少啊。
“那確實了不起,鑽石不少。”周放點頭肯定了宋凜的禮物。
“你就注意這個了?”
周放有點莫名:“嗯?還有別的嗎?”周放理了理衣裙,對著鏡子又轉了一圈:“不過你這個系列名字倒是好聽,‘沙洲’,還挺làng漫的,水中心灘。”
電話那端的宋凜沉默了一會兒,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你沒發現‘sz’這個組合嗎?”
“難道不是沙洲的拚音首字母?”周放想想,沙洲的英文是sandbar,估計宋凜那邊是覺得sb做成胸針不太好,所以才取了拚音首字母。
周放還在認真思考著,電話那端的宋凜已經懶得和她說下去了。
“周放,你是豬嗎?”
說完這句話,宋凜已經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周放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像宋凜這種喜怒無常的男人,幸好不在古代,不然肯定是bào君,分分鍾打死老婆的那種。
周放撇了撇嘴,回家洗漱化妝之後去了公司。
周放的小破車修好了,前天助理給她提了回來,她住在父母家,一直沒開上。今天是重新上路的第一次,依然是從前的手感。周放又忍不住想要延後買車的計劃,舊的順手,她對舊東西總是充滿感qíng。
一路紅燈,真是等得人都沒脾氣了,周放的手肘撐著方向盤,手指一下一下點在下巴上。等著等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sz”,可不就是宋凜和周放的姓氏組合麽?這可真是一個巧合。
宋凜大概也是發現了這個巧合,才送了衣服和胸針給她。一般紀念胸針,和施華洛世奇合作一下都算高檔了,真鑽,怕是定做的了。
宋凜這也是有心了,怪不得她沒發現的時候,他忍不住要發火。
哎,想通一切的周放忍不住歎息。
這老男人的làng漫可真難懂,送個東西還得讓人推理,就不能直截了當簡單質樸地隻送錢嗎?
周放算計了蘇嶼山,蘇嶼山雖然簽了合同,卻是沒有真的心服口服。這不,這會兒他算是來秋後算帳了。
chūn季新款全面上市,周放公司辦了一場非常大型的訂貨會,提前展示了初夏系列,想要招商引資,全面打開渠道。各網站、實體平台的采購都慕名而來,原本公司投放的平台,也都加大了訂貨量。
原本是件好事,如果蘇嶼山不來的話。
蘇嶼山不僅親自蒞臨了訂貨會,還當面簽訂了很大量的貨。不管宋凜怎麽在背後搞小動作,百賽作為第一電商的地位始終沒有改變,他的選擇,依舊是很多人觀望的根本。
明明已經簽訂了終止融資的合同,蘇嶼山卻故意把姿態搞得這麽曖昧,讓人以為他還在大力扶持周放。
周放知道蘇嶼山來訂貨,也明白他的用意,心道他這一招倒是無恥得狠。硬生生把她卷進他和宋凜的爭鬥,這讓站隊宋凜的公司,肯定會對她有所忌憚。
蘇嶼山簽完訂單坐在貴賓區休息,助理有點拿不準主意,過來通知周放。
周放扯了扯衣擺,雖然對蘇嶼山多有不滿,面上還是和和善善的,人家是大佬,一個手指能捏死她。
“蘇總。”周放笑眯眯地:“沒想到蘇總對我們的品牌這麽支持,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蘇嶼山坐在沙發上沒動,他眼光銳利,自是能看懂周放陽奉yīn違地揶揄。
他揮了揮手,貴賓廳裡別的人就出去了,隻留周放和他。
“不高興了?”蘇嶼山的口氣有些意味深長。
周放見旁邊沒了人,眼中一冷,但面上的笑容依然讓人挑不出毛病:“蘇總,您一定搞這些齷齪的小手段嗎?”
蘇嶼山笑:“我做了什麽?”
“您買我公司的貨,用意是什麽,您自己最清楚。”周放直直盯著他:“我不想站隊,隻想明哲保身做自己的小生意。我想,您應該很清楚我的想法。”
周放難得態度這麽認真,誰知蘇嶼山聽完她的話,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周放。”他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他對你,這麽不信任嗎?”
一句話,把周放噎得連反駁的話都沒有。
送走大佛蘇嶼山,周放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在這商場上,沒有人能隨心所yù,心想事成。適者生存,不適淘汰,想要再這個圈子裡混久一些,就不要妄想可以脫離既定的規則。
沒有人能做到真的明哲保身。蘇嶼山是什麽人?不能為他所用,他肯定會往混了攪和。周放握緊了拳頭,內心複雜極了,許久許久,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宋凜以糙根出身逆襲上市以後,周放的小助理徹底成了宋凜的小粉絲。如今公司沒有接受第二筆融資,高層會議他在,知道了周放新的動向,心裡原本挺高興的。但是這會兒蘇嶼山在訂貨會搞這麽大的陣仗,助理也忍不住跟著糾結。
“周總,這樣是不是不好啊,宋總知道了,不定得怎麽想。”
蘇嶼山的話還余音在耳,那句“他對你,這麽不信任嗎”,讓周放越想越不舒服,這會助理提到宋凜也是這個話,周放隻覺得更加心煩氣躁。
“這樣有什麽不好的?”周放瞥了助理一眼,沒好氣地說:“誰愛買誰買去,我坐著賺錢!有什麽不好的!”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周放皺眉:“多來點冤大頭才好!”
事qíng果然如蘇嶼山所料,也完全jīng準地被助理說中。
蘇嶼山大量采購衣謎chūn夏兩季的消息很快在圈內傳開。剛從北都出差回來的宋凜,第一時間就找了周放。
什麽握手言和,什麽溫馨甜蜜,兩個人最和平的時候也就在chuáng上了。
一扯到生意,就是一筆爛帳。
周放下午要趕著去工廠,本來不想見宋凜,但是想想,萬一不見他,指不定他要腦補成什麽樣。雖然忙得要死,她還是抽空和宋凜見了一面。
宋凜知道她要去工廠,開著車送她,兩人幾天沒見,好不容易見著了,也就在車裡談談話。周放想想,這場面也是夠心酸的。
在愛qíng裡,她簡直淪為一個乞討感qíng的老乞丐。
宋凜神色嚴峻,看都沒有看周放,只是冷冷地說:“我知道你隻拿了第一筆融資,後續你要資金,我給你。把他拒了。”
宋凜余光能看見周放有些糾結的表qíng。剛下飛機,本來就幾天沒有睡好,這會兒聽到那些消息,更是覺得心煩氣躁。
蘇嶼山現在的招數,都是當時他玩過的。眼前這個女人真是讓她又愛又恨,難道她就沒有感qíng嗎?這麽來者不拒,當初他把她的貨買了,兩個人就睡到一張chuáng上去了,那麽蘇嶼山呢?他買得多,她是不是也要迎他成為入幕之賓?
宋凜越想越氣,恨不得一腳刹車踩到底,和她同歸於盡得了。
“全世界只有蘇嶼山有錢?你一定要和他合作?接他的錢?你要我的臉往哪擱?”
周放原本還想解釋兩句,聽他這麽一說,想到蘇嶼山的話,心裡失望得緊。
蘇嶼山敢用這種小兒科下三濫的招,大概也是抓住了宋凜的xing格特點。
也許蘇嶼山和宋凜才是真愛,他對他是那麽了解,遠遠超過周放。
周放冷冷嗤笑一聲,橫向宋凜,眼中充滿失望:“臉不擱你頭上,還能怎麽?剝下來嗎?”
周放口氣不耐,宋凜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在你眼裡,我就比他差那麽多?你有困難不能來找我求助?一定要找他?”
“我什麽時候找他了?這不是他送上門嗎?”周放沒好氣瞪他:“再說了,老找你,到時候你被掏空了,還得怪我不是?”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