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誠懇道:“嗯,好看。”
他站在她身前,由於身高形成的陰影整個罩住了她,他穿著白大褂,淺灰色V領T恤,黑色長褲,胸口的口袋處夾了支筆,一雙濃眉微微入鬢,墨黑的瞳仁澄澈如水。
沒有了逆光帶來的虛幻,他還是真真切切地與好看二字相當匹配。
秦湛似乎很吃這一套,誇讚過後,連語速都變快了:“還給你。”他攤開手掌,一枚花形的耳釘躺在他深刻的掌紋上。
是她丟了的那枚。
她逛完校園回來耳釘便不見了,她猜應該是摔倒的時候掉落了,可沒想到是在他手裡。
但是,這還回來的過程,為何如此詭異?
等等,這豈不跟——“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辛夷又悄悄看了一眼秦教授,實在是覺得“你誇我一下我就還給你”這樣的事情和他的氣質不符。
一定是她想多了。
樂於助人才是秦教授的正確打開方式。
“謝謝秦教授,謝謝您。”顧辛夷連連點頭致謝。
秦湛“嗯”了一聲,說不用謝。
人真好。
顧辛夷樂了,笑眯眯地攤開手,準備接住耳釘。
而此時秦湛卻把手收回,搖頭道:“你迷路了,我開車送你,行駛裡程三千二百米;你耳釘丟了,我找機會還你,耗費等待時間兩天。按照道理,你要好好感謝我,而不是口頭表示。”
顧辛夷:“……”
她收回她剛才的想法,教授一點也不樂於助人,QAQ.
想著這位教授身上的厚重光環,顧辛夷也只能狂點頭,應和道:“嗯嗯,您說的對,那我該……”怎麽感謝您?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清冽的男音打斷。
秦湛環著胸,語氣平淡:“幫我整理一下辦公室吧。”
他退了一步,轉身走進門內。
顧辛夷看了看還尚未掛牌的大門,亦步亦趨地跟著走進去。
這間房間寬敞明亮,內部是黑白的裝潢,遮光窗簾被拉開,窗台上擺了形態各異的多肉植物,顏色鮮活,煞是好看,站在窗台邊,便可以俯瞰附近小湖荷花盛放的美景,遠遠地還能望見那一片碧綠的玉蘭樹林。
國光還給他配了休息室,每一處地方都打掃地乾乾淨淨,家具陳列也頗具風格。
除了——
散落一地的資料和書籍。
顧辛夷順著白色的紙張往上看,掛在牆上的白色寫字板上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數字和符號,她看了一會就覺得暈暈乎乎的,一回眸,便見秦湛牢牢地盯著她,眼裡閃過微芒。
顧辛夷一愣,哦了一聲反應過來,舉起手道:“教授,我發誓,絕對不會泄露您的研究數據的。”
秦湛沒有答話,看向她豎起來的手。
顧辛夷側臉瞅了瞅,尷尬地笑笑把立著的四根手指掰成了三根,咬字準確:“我發誓,發誓。”
“不用了。”秦湛隨手把資料抱起,“沒這麽嚴重。”
顧辛夷眼睛眯成了月牙,又敬了個禮,“感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整理,不負重托。”
秦湛停在她身邊沉默,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臉上,半晌,又路過她走到書櫃前,背對著她,平靜道:“反正你也看不懂。”
顧辛夷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哦呵呵。”她也笑不出來了,摸了摸鼻子,尷尬道:“是這樣啊。”
秦湛點頭:“嗯,就是這樣。”
顧辛夷:“……”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拉開書櫃的門,將資料放進去,秦湛又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沉吟道:“不過看懂了也沒關系。”
顧辛夷愣了一會,呆呆地擺擺手:“不不不,要是看懂了,老顧就得懷疑我是不是他播的種了。”
“……”秦湛又陷入了沉默,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認真說:“我以後不會懷疑的。”
顧辛夷覺得她似乎始終跟不上這位海歸教授的節奏,思維應該是不在一個頻道,腦筋都打結了,她頗有些驚異地問:“您知道…老顧是誰?”
秦湛似乎被噎了一下,轉過身去時,顧辛夷感受到被白眼掃過的鄙夷,只聽得他哼哼道:“難不成還是隔壁老王?”
顧辛夷:“……”
顧辛夷自覺這是已經冷場了,沒再找尋話題。她穿了條及膝格子裙,只能半跪在地上,將紙張拾起:“教授,就是這些了嗎?”
“嗯。”秦湛拉開書櫃的門,裡面空蕩蕩的,“我七月底回國,這間辦公室前天才整理好。這些資料……”他停頓了一下,“我不習慣陌生人碰我的東西。”
顧辛夷剛剛接觸到紙張的手指一頓。
“你不一樣。”他從地上抱了一摞書起來,分門別類放入櫃中。
清冷的男聲和書本碰撞聲音混合,她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你上過我的車。”
顧辛夷:“……”教授的思維方式果然和她不在一個段位上。
顧辛夷心裡默默豎了個中指,這尼瑪是什麽破理由!算了,誰叫她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於是低下頭,認真地整理起紙張來。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突然想起二胖還在下面等著她:“教授,那二,不是,引導員他還在等我,我能不能先和他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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