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夷:“……”
伍教授家養了許多狗狗,這是新出生的一窩幼崽,養了一年了,長得最為肥壯,卻也最為聰明。
伍教授沒有妻子沒有孩子,就和這些小狗生活在一起。
手裡的蘋果被秦湛咬了一大口,顧辛夷也不介意,就順著繼續吃,店家應該是給丁丁拿了最好的蘋果,汁水豐沛,甜意十足。她和秦湛你一口我一口,吃到只剩下了蘋果核。
秦湛拿了紙巾給她擦手,擦得很認真。
夜風吹得樹梢枝頭有沙沙的響聲,梧桐樹葉的影子在他臉上飄來飄去。
他低頭給她擦著手,身高差消失後,顧辛夷就在他臉上親了親,問道:“你今天為什麽還要給我表白?”
秦湛手下的動作停頓,他用紙巾包住蘋果核,抬手間,果核連同紙巾一起,在空中劃過弧線,正好落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桶內傳來清晰的碰撞聲。
這樣的姿勢,和他打籃球時候一般無二,都是正入中心。
顧辛夷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打籃球了,但他和陸教授的交談依舊銘刻在她的腦海裡。
“要找個頂漂亮的姑娘一起建設社會主義。”
——顧辛夷想做秦湛心裡那個頂漂亮的姑娘。
夜風吹起了顧辛夷的頭髮,秦湛就站在她面前,被黑色的錦緞纏繞。
他幫她整理了一下,道:“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因為,因為……”顧辛夷磕磕絆絆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把句子填充完整,“因為我覺得你不喜歡高調。”
這等於是在告訴所有人。
以最浪漫的方式。
可再怎麽樣,也掩蓋不了實質。他是一位從事科研的教授,而她是個學生。
“我們修改了合同。”秦湛說,“就在今天,重新修訂。”
他單方面提出申請,同學校修改協議,他不再是學校的教授,而是麻省理工的交流學者,但他的科研成果,依舊可以歸到科大名下。
科大沒有拒絕。
“所以你不用擔心。”秦湛望著她。
不用擔心她會耽誤他的事業,不用擔心她會影響他的前途,不用擔心她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顧辛夷聽不懂他說的條例,但她知道,秦湛一定是做出了犧牲,才換來學校的讓步。
她替秦湛委屈:“這樣做不值得。”
她的眼眶裡有淚花閃爍,秦湛替她揩了揩眼淚,又說她是小哭包。
顧辛夷撲進了他懷裡,不給他看自己的臉。
她像一隻白生生的兔子,一頭扎進了他的心裡。
秦湛拍拍她的後背,道:“沒什麽值不值得的。”
他捧起顧辛夷的臉,輕輕笑了笑道:“你這麽乖,我怎麽舍得你受委屈呢?”
身份的界定注定讓顧辛夷會受到冷眼與嘲諷。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秦湛不敢去想象,她在旁人眼裡是一個怎樣不齒的形象。
——甚至連她的室友賈佳,也認定是她行為不軌。
但顧辛夷一直很乖,也不抱怨,也不訴苦,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樂呵呵的,連離宿舍出走都不敢和他說。
去他辦公室,從來都會帶上口罩,總會在門口等很久,趁著人少才小碎步跑進去。
他總笑話她像是在偷情,她也不惱,還會總說是害羞。
她是個蠢蠢笨笨,但是乖巧地讓他心疼的小女朋友。
秦湛覺得,他要好好保護她。
夜色越來越濃,風也漸漸變大,吹來的輕霧籠成一團,顧辛夷不覺得冷,因為秦湛替她擋住了。
顧辛夷嘴硬,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她是真的不覺得委屈,秦湛對她很好。
秦湛又笑了笑,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可是我委屈啊,我想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這是在開玩笑,卻偏偏裝的一本正經,顧辛夷被他逗笑了。
秦湛又說:“而且我覺得女孩子都希望有一個浪漫的告白儀式。對嗎?”他眼睛裡有期待。
顧辛夷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要親我一下嗎?”秦湛把她抱起來,貼著她的臉。
顧辛夷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秦湛親吻地有些用力,從她的唇上下滑,湊到了脖頸處呼吸。
等他放開她時,懷裡的玫瑰花被壓壞了好幾朵。
秦湛就把壓壞的玫瑰花取下來。
玫瑰花在他手裡旋轉,長梗上的刺被清除,底部被掐掉,強韌的枝乾在擰動間變成了容易塑形的麻繩。
秦湛用這朵玫瑰花的梗編了一枚戒指,上頭還有青嫩的葉片和碩大的一朵花。
他叫顧辛夷伸手,顧辛夷又不知道是伸哪隻。
秦湛無可奈何地讓她抬起左手。
他緩緩把這枚花編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
紅色的花卉單看有幾分俗氣,但卻襯得她的手格外小巧精致,觸感滑膩,秦湛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好一會,才教育她道:“戴戒指要用左手,記住了嗎?”
顧辛夷乖乖地點頭說記住了。
她覺得這枚戒指很好看。
往常總不了解,為什麽有人會珍惜一枚易拉罐拉環做的戒指,但現在她懂了。
更何況,秦湛送的戒指還這麽精致。
顧辛夷笑了好久,又問他:“叫獸未來會和我求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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