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侍者按在水中的小少年不停掙扎著。
下一瞬,一隻手探過來,將侍者提起來,豁然掀飛出去。
侍者摔了個大跤,慌張地大喊:“誰啊?”
傅雪衣救下小少年,轉眸盯著那侍者,語氣冷漠:“今日是我初次當值,不知道會否遇見一次邀功的機會?”
侍者聞言,身形一哆嗦,連話都說不清楚:“我告訴你,在這宮中別多管閑事,這怪物……”
侍者偶然間瞥見那怪物看過來的眼神,驀然噤聲,連忙爬起身來,警告道:“你這守衛簡直是多管閑事,我今日不跟你計較。”
傅雪衣垂眸去看身邊的小少年。
看其身形,小少年不過十歲,一張清秀的小臉被寒涼的湖水浸濕過後,蒼白至極。
傅雪衣蹲身與小少年視線持平,倒是沒從小少年身上感知到有什麽怪異之處。
他伸手施了道靈決,將小少年周身濕潤給弄幹了,出聲問道:“知道回去的路嗎?”
小少年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瞳,看著傅雪衣,話語遲鈍:“你,可以,做我的,護道人,嗎?”
傅雪衣聞言,神情微怔,隱約猜到這個小少年在宮中的待遇並不算好,大概是有很多人欺負小少年的。
他平靜道:“沒有誰可以永遠保護誰,你可以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傅雪衣將手中的提燈放在小少年手中,叮囑道:“回去吧,有燈火照亮,路上也小心些。”
小少年盯著自己手中的燈,又開了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明,寒,迦。”
小少年抬起頭來,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漆黑的眼瞳怔怔望著虛空之中。
另外一邊,傅雪衣將身形隱匿於虛空,路上未再耽擱,很快借道而行,來到神閣附近。
他剛一進入不遠處的假山石後面,清風拂面,便被站在假山後的人給抱了個滿懷。
傅雪衣自微風中轉瞬現出身形來,抬眸看向謝凜,示意這個人松手。
謝凜未曾松手,而是問道:“受傷了?”
前些日子從祭司府傳出來的消息,是大祭司不再找尋神魂秘法。謝凜就已經知曉傅雪衣已經開始行動了。
“沒有。”傅雪衣答了句,簡單地將自己這邊的情況給說了說。
當日在神都城外,兩人分開時,便說過,他去祭司府,而謝凜來神閣。
這兩處地方皆是神都最有疑點的地方。
傅雪衣道:“祭司府最有疑點的地方,應該是那處祭司樓。”
可他當日探查過,祭司樓第九層也並未有任何奇特之處。
謝凜應了聲,道:“進神閣。今日夜裡,天算子受邀參加護道宴,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傅雪衣沉默一瞬,才問:“我怎麽進去?”
謝凜抬了抬手。
傅雪衣默不作聲地看他一眼,微微抿唇,化作清風,轉瞬藏在謝凜袖中。
謝凜往假山外走去,垂手拂袖時,指尖微微勾了一縷溫和的風。
他邁步朝神閣方向行去。
沒多久,他便到了神閣門口。
“大人手諭。”謝凜出聲,“讓我此刻進神閣一趟。”
不多時,神閣守衛很快放行。
進了神閣,謝凜持燈往地宮走去。
片刻鍾後,他垂手敲了下袖袍。
一縷微風拂過謝凜袖袍。
傅雪衣很快現身於地宮之中,面有微紅,先是抱怨了句:“下次你不要隨便便摸你的袖袍。”
旋即,他轉眸看向此處空間,不遠處有隱約塌陷的痕跡,此地並未被修繕。
謝凜解釋道:“此地位於神閣地宮之下,地處隱蔽,此前就連此界修士都未曾發現。”
“是我以一抹靈力試探,才開啟了此地。”
“靈力?”
傅雪衣反應過來,謝凜所說的靈力,是最開始蘊藏在靈脈與靈竅之間的九州靈力。
在此界行走,他們一直用的是此界靈氣所化的靈力,並沒有用過九州靈力。
謝凜的修為被此界所壓製,隻余一點煉氣初期的靈力了,結果還用在了開啟此處之上。
“也就是說,這裡或許與九州有關系。”
傅雪衣正思索著,聽見謝凜對他說:“那隻鳥呢?”
“呦呦?”
傅雪衣抬手從袖中一小塊空間內將呦呦給喚了出來。
此前,他說呦呦換毛期太長的時候,還跟謝凜說過此事,謝凜只是叫他帶著呦呦來就好。
難不成呦呦真的是什麽神鳥?
從傅雪衣袖中飛出來的鳥兒墜入此地空間,便如同失了意識般,翅膀晃悠悠地往前劃去。
傅雪衣伸手欲接住呦呦,呦呦便已經提前一步撞上了不遠處的牆面。
一道微微浮閃的印記從石牆上顯現了出來,像是一隻長尾巴鳥被九根枷鎖束縛住,長尾巴鳥竭力飛天,卻被生拉硬拽,無聲墜落在地。
這隻長尾巴鳥……
傅雪衣盯著石牆上的印記,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卻忘記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種長尾巴鳥。
在長尾巴鳥對面,是一團模糊不清、類花又類血肉般的圖案。
傅雪衣盯著那枚圖案,腦海中當日在豫州客棧中“鶴月”所布置的那枚圖案於此刻與眼前的印記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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