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彈奏安撫靈植的時候,傅雪衣於某一瞬有所明悟, 像是突然感知到了這些靈植的靈性。
它們隨風輕輕晃動, 好似是在說謝謝一般。
這種明悟無關乎修煉與修為, 倒像是一種心境的空靈,令傅雪衣身心愉悅,就連剛才因何戚遙那一番談話而生出的憂思與煩惱都被這一瞬的明悟給一掃而光了。
當傅雪衣弦停音落的時候,對面的戰場也已經分出了輸贏。
沈景之擊碎鶴月的青雲令牌,秘境規則轉瞬降落了靈光在鶴月周身。
傅雪衣收琴抬眸之時,正好撞見鶴月身形消失之際望過來的目光。
他站起身來,迎上沈景之,問道:“感覺如何?”
沈景之道:“實力的確很強。”
傅雪衣兩次都說了清月宮鶴月這個名字,沈景之不必去過多猜想,便已經知曉傅雪衣兩次言行之外的隱含意思。
是在提醒他,試探這個人。
沈景之頓了頓聲,繼續道:“尚有余地。”
傅雪衣聞言,看向沈景之。
他知曉沈景之的性情,這句“尚有余地”並非是在自誇自己對付鶴月尚有余地,而是對方出手的時候尚有余地。
難道,鶴月並不想得青雲台之爭的榜首?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傅雪衣默然心說。
青雲廣場上,鶴月被秘境流光轉瞬傳送了出來。
天幕曦光照落襲來,讓他略微有些不太適應。就算來這裡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依舊有些不適應這樣明亮的曦光。
“鶴月。”
晏朝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了過來。
鶴月淡然地看了過去,看見晏朝光朝他跑了過來,應了聲:“嗯。”
晏朝光笑了下,出聲道:“恭喜你,雖然不是前三名,但是第五名比我們之前的預期已經好很多了。”
鶴月開口道:“我知道。”
他略一抬眸,看向青雲廣場的觀影光屏,指尖微收了下。
晏朝光見鶴月並未有任何異樣,便順著鶴月的目光,一同看向青雲廣場上的觀影光屏。
好半晌後,他道:“這一次,傅道友他們四個人都快要相互遇上了。”
此時的觀雲台上,奚延語氣輕緩地說:“喲,兩宗宗主,現在又是你們兩宗之間的對決了。”
此刻身在青雲秘境之中的弟子還剩下劍宗賀流雲與傅雪衣、道宗蕭寧與沈景之。
若是按照宗門來劃分,那便是二對二。若是按照關系來分,那可就分不太清了。
奚延攛掇似地問道:“還有誰要下賭注的嗎?最後時刻了。”
“道宗宗主,謝仙尊。”他好奇地將兩人叫在一起,又道,“這下,你們兩家的小徒弟,該分個勝負了吧?”
道宗宗主沒有理會奚延長老的指使與攛掇,只是笑眯眯地出聲說:“看這兩個小家夥的口型約定,應該也是賭猜吧。不如先猜我家小徒弟和劍宗宗主家的小徒弟,先誰輸誰贏?”
奚延探出的大尾巴輕輕地掃了下劍宗宗主的左手,笑著問:“劍宗宗主,你以為如何?”
劍宗宗主飛快地將手收了起來,應聲道:“總的來說,只要是我劍宗弟子得了榜首,便是好事。”
奚延好奇:“真奇怪,你們怎麽都不猜道宗剩下那名弟子,他還是一個元嬰境界的修士呢?”
觀雲台上,有位大能解釋道:“修為高一階,不一定代表戰力高。”
修為是日積月累,最終可以一點點積累出來的。
妖族的修煉過程往往是漫長積累的,以血脈與絕對的等級壓製,而形成位高一階可以碾壓同族的修為優勢。
可人族不同,天才之間,一直有越級一戰的說法。尤其是對於低階修士而言,金丹修為與元嬰修為之間的差距並沒有那麽的明顯。越級一戰對於戰鬥天賦異稟的修士而言,更是視若尋常了。
這種越級一戰而成為勝者的情況,在數十屆青雲台之爭當中,次數尤為多。因而,在每一屆青雲台之爭的時候,以金丹境界力壓不少元嬰修為的修士,最終拔得青雲榜頭籌的人,並不在少數。
奚延了然應聲:“竟然是這樣。”
……
而在此刻的青雲秘境中,傅雪衣沉思瞬息,便瞧見了青雲令牌之上分別移動過來的兩抹光點。
他開口道:“沈景之,這一次來的是兩個人,怎麽賭?”
沈景之聞言,看向傅雪衣,指了指遠方十余裡之外的那座高山,出聲道:“你看見那座高山了嗎?”
傅雪衣扭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各自尋一個方向的對手,看誰更快戰勝對手,然後最終先到山頂絕顛者,為勝者,於秘境至高處開啟青雲台,奪得榜首。”
傅雪衣聽見這話,眉梢微動,應聲問道:“要是你選到你宗門的那位師兄呢?”
沈景之溫和出聲:“那就戰一場。”
“可以。”傅雪衣轉眸看了一眼,便說,“我選左邊。”
沈景之:“那我就右邊。”
兩人及時而行,分別朝著自己選定的方向飛身掠去。
數個呼吸過後,傅雪衣見到自己這個對手的同時,沈景之亦是看見了他的對手。
沈景之對賀流雲。
傅雪衣對蕭寧!
傅雪衣笑著出聲道:“蕭道友,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