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衣聞言, 並未將披風給還回去, 而是抓著披風,又往自己身上蓋好, 只露出上半張臉,桃花眼一彎, 道了聲謝。
謝凜應聲,鎮定自若地退回自己先前修煉的地方。
外界雨勢依舊如初。
傅雪衣被山洞外的驚雷給驚醒之後, 安靜地靠在石壁前。直到後半夜, 山洞外的雨勢逐漸小下去時, 他才又睡了一會兒。
“師尊……”
傅雪衣醒來時, 嘴裡喊了一句什麽。
很快, 他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望見山洞中已經不見了謝凜的身影, 就連那燃得溫暖的火堆亦是被滅掉了, 自己身上隻余那一件披風。
傅雪衣眸中浮現出短暫的慌亂, 抓著身上的披風,快步朝山洞外跑去。
外界天光已然大亮, 明亮的曦光穿過雲層,照落了下來。
傅雪衣還未出山洞,便聽見了山洞外傳來的揮劍破空聲, 心裡微松, 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等到他緩步走出山洞, 看見正在外面空地上練劍的那道身形時,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傅雪衣是看過謝凜練劍的。
第一次時,是當初謝凜喝一杯桃花酒之後,將醉未醉,非得為他演示一遍劍宗內的基礎劍訣。
眼下,謝凜自己所練的,也是基礎劍訣。
時移世易,傅雪衣安靜地看著謝凜此刻的劍訣,竟有一瞬,恍然間覺得他們好像又回到了清玄境中的清玄靈殿前。
一套基礎劍訣練完,謝凜垂手收了劍,看見站在山洞前的傅雪衣,邁步朝傅雪衣走了過去。
謝凜道:“你睡好了?”
傅雪衣將臂彎裡的披風遞還回去,才笑著道:“我一覺醒來,見你不在山洞內,還以為你不想負責了呢。”
“我只是早起練劍而已。”謝凜鎮定自若地回答道,接過那件披風,將其放回儲物空間,“你辟谷了嗎?”
“嗯?”
傅雪衣先是疑惑了下,旋即意識到了什麽,出聲道:“我雖然已經辟谷了,但是辟谷又不代表絕對不吃東西。”
“你給我的心意,我還是要吃的。”
話音落罷,傅雪衣已經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
謝凜本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又覺得傅雪衣未免也太了解了些他的言下之意。
他從儲物空間之中取出一盒糕點與一些靈果,一同遞給了傅雪衣。
那靈果之上,還帶著清晨一點露氣。
傅雪衣看了那糕點一眼,道:“青州?”
“是青州的糕點。”
謝凜應聲,並心說:他果然知道這是青州的糕點。
傅雪衣咬了一口糕點,聽見謝凜道:“不過,此地是翼州的十萬大山,往東行數十裡,便是一座城池,城中有傳送陣,可通往各州。”
“翼州啊。”傅雪衣問道,“那你原本是打算去何處的?翼州神城?還是離開翼州?”
謝凜道:“離開翼州。”
“那我跟著你走。”傅雪衣應聲。
“你跟著我……”謝凜問道,“做什麽?”
他昨日夜裡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想明白傅雪衣為何要跟著他。
傅雪衣咬完手裡那枚靈果,迎上謝凜遲疑的眸光,笑吟吟地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吸你的陽氣,與你雙修。”
謝凜撇開眼,不再出聲。
“你若是不願意,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現在就離開了。”傅雪衣輕聲道,“反正,我既身無長物,也無法使用靈力,就算你走了,我也一定追不上的。”
謝凜悶聲不語。
直到他看見傅雪衣吃完那一盒糕點,才祭出長劍,道:“過來。”
數十裡快上百裡的距離,若是光依靠腳力,需要數日數夜,才能走到。
傅雪衣笑道:“看來你是願意的。”
他望見謝凜祭出長劍,問了下:“沒有雲舟嗎?”
謝凜隻道:“沒有雲舟,只有禦劍。”
傅雪衣這時候才有了過去的謝凜與未來謝凜的一點區別。
從前,他要麽是坐謝凜的雲舟,要麽是謝凜直接一個撕裂虛空,就把他給帶回家了。他倒是還沒有搭過謝凜的禦劍飛行,這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傅雪衣應聲邁步走過去。
謝凜率先禦劍架在低處,再朝傅雪衣伸出手去。
傅雪衣抬手握住謝凜的手,轉瞬跳上了執雪劍上。繼而,他被謝凜松開的那隻手微垂了下,輕輕抓住謝凜腰間的衣裳。
謝凜從未禦劍飛行帶過誰,眼下略微有些緊張,不露聲色地叮囑傅雪衣:“你抓穩了。”
傅雪衣輕輕地笑了下,隻好抬手扶住這個人的腰。
溫熱的觸感隔著單薄的衣料傳至謝凜腰間,謝凜頓時悔了下剛才的話。
他靜下心來,以靈力禦劍,轉瞬穿越雲層,向東面那座城池而去。
沒過片刻,傅雪衣站在劍上,出聲問道:“你這把劍叫什麽名字?”
謝凜道:“我沒給它取名字。”
竟然這時候的謝凜還沒給自己的本命長劍取名字的嗎?
傅雪衣思忖一瞬,半開玩笑地說:“不如叫……執雪。”
謝凜反應了數瞬,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麽,以靈力維序的禦劍飛行忽地斷了下,往下墜了半瞬,又很快續上靈力加以維序。
就在剛才的失誤之時,傅雪衣原本只是輕輕扶住謝凜腰間的動作,無奈改成了以手臂環住謝凜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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