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小可又喊道，然後又靠近幾分。

　　奶香味更清晰了，白玄抬起頭頭，卻沒敢把臉完全暴露在眼前的小可愛面前。

　　他怕把孩子嚇哭。

　　“大哥哥，給。”小可把棒棒糖繼續送過去。

　　白玄遲疑片刻，用手接下棒棒糖，依舊只是露一隻眼睛看著小可，他的另一隻眼睛是瞎的，灰色的，很嚇人。

　　小孩看了會做惡夢。

　　“謝謝。”白玄悶悶的聲音傳來。

　　小可嘴角揚起露出小酒窩，天真爛漫。

　　白玄看著小可燦爛的笑容，浮在心頭的烏雲逐漸散去。

　　“大哥哥，那是我叔叔。”小可給白玄介紹沈辰越。

　　沈辰越看著小可和白玄的互動，風吹過把白玄的劉海吹開了些，那隻正常的眼睛裡多了些亮光，少了些死氣沉沉。

　　白玄朝沈辰越看過來，又是昨天那個老師。

　　據說是新來的老師，第一天就用異能收服了學校的霸王萊恩。

　　他透過劉海看著這個新老師沒說話。

　　沈辰越注意到對方投來的視線，看來小可的魅力還是很不錯，至少這人不再像昨天那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不要靠近我。”白玄開口，“靠近我的人都會很倒霉。”

　　說完，他看到眼前小不點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大哥哥，倒霉是什麽啊？”

　　白玄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沒辦法對著天真的孩子說那些狠話，只能沉默。

　　“就是走路會摔倒，吃飯會噎住，喝水會嗆到。”

　　耳邊傳來新老師不急不緩的聲音，白玄看向對方，隨後陷入沉思。

　　是的，倒霉還可以這麽解釋，而不是一定要說狠話。

　　只是，跟他靠近的倒霉，可比新老師說的要更可怕。

　　“那我慢慢走，慢慢吃，慢慢喝。”小可很認真地說道。

　　白玄灰暗的眼眸裡閃過什麽，他看著小不點說著天真的話，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再說那些冷冰冰的話。

　　他其實很渴望被溫暖的太陽裹住，可一想到自己的過往，他又重新埋下頭，不肯去碰那點透進來的奢侈陽光。

　　他不配。

　　“走吧，不要再管我了。”這話是對沈辰越說的。

　　沈辰越走過來，抱起小可離開了。

　　白玄聽到慢慢走遠的腳步，感覺那鋪灑在他身上的暖意也漸漸地散去，他重新跌入冰冷的空間，再次孤身一人。

　　忽然，肩膀忽然重了些，他僵著身子慢慢抬頭，發現新老師抱著那孩子去而複返。

　　小不點還拿著一件外套正努力地往他身上批，見狀他下意識低下頭捂著自己的臉，不讓自己醜陋的臉把小不點嚇到。

　　只是，聽著小不點累呼呼的聲音，費勁地往他身上披外套，才湧上來的寒意逐漸被驅散。

　　他又被暖暖的太陽包裹著。

　　“小可，大哥哥長得不好看，他怕嚇著你。”

　　耳邊傳來新老師溫和的聲音，白玄藏在劉海下的眼睛猛地顫動著，他透過劉海看向新老師，昨天已經聽過這個老師的聲音，每一次都讓他感覺到很熟悉。

　　不是聲音熟悉，是這種語氣，這種親和的態度。

　　很像那個人。

　　忍不住想多聽聽，這是他被所有惡意包圍這麽久，第一次感受到的暖意。

　　“大哥哥沒有眼睛嗎？沒有耳朵嗎？缺下巴嗎？”小可很困惑問。

　　沈辰越聽了忍不住頓住，這大概是小可在貧民窟時見過的吧，也是小可認為的醜的定義。

　　一旁的白玄在聽著小可這話時，也愣住，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說出這麽可怕的事情？他見過那樣的人嗎？

　　耳邊又響起新老師溫和的詢問聲，問出他心裡的疑惑：“小可見過？”

　　“見過啊，好多。”小可說得很平靜，並沒有害怕。

　　白玄詫異，小不點才多大，怎麽會見過這種畫面？

　　沈辰越看向明顯情緒發生變化的白玄，說：“大哥哥沒有那麽可怕。”

　　白玄忍不住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沈辰越身上，貪戀地盯著對方看。

　　隨後，他把另外一隻瞎了的灰色眼睛也露出來，讓眼前的小不點看到。

　　果然，眼前可愛的小不點沒有被嚇到，只是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他。

　　“大哥哥不可怕。”小不點說道。

　　白玄心疼像是劃過暖流，原本緊繃的身體慢慢松懈，隨後又慢慢抬起頭，完全露出他的那張臉。

　　他以為小不點會嚇到，可是小不點卻只是衝著他甜甜一笑：“大哥哥，你好 。”

　　白玄有些羞愧，他無措地點了點頭：“你好。”

　　他在這個身體醒來到現在，只要見過他的人都會表露出十分嫌惡，避之不及，生怕跟他靠近就會沾到髒東西。

　　像眼前兩人這樣毫無嫌惡的表情，還是第一次。

　　小不點天真爛漫的笑容不摻一點雜質，眼睛笑彎了，像個小太陽。

　　抱著小不點的新老師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眼裡並沒有他熟悉的厭惡神情。

　　“再不去吃早餐，你上課就要遲到了。”沈辰越提醒一句。

　　白玄還沉浸在新老師的熟悉語氣和態度中，回過神對方說了什麽時連忙站起身離開，在拐角處他停了停，回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說話的一大一小，看著新老師摸摸小不點的腦袋，然後收回視線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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