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
杜薑的車停下來,那批人紛紛上前,對杜薑口稱“城主”,又抱拳對姬無瑕道:“恭喜殿下發財。”
杜薑吩咐道:“給殿下做點早飯吃。”
“來咯!”
於是一大群手下在野地裡排開鍋灶,煮豆漿的,蒸蒸籠的,不一會兒給姬無瑕端上來一碗泛著珍珠粉光澤的豆漿,以及一盤撒了金箔的燒賣。
雖然金錢的光輝有些誘人,姬無瑕卻猶豫道:“這會不會食物中毒啊?不是有吞金自殺的說法嗎?”
杜薑道:“我先嘗嘗。”
杜薑手裡拿著一雙銀筷,只有筷頭一截是鑲銀的,只因整條都是銀的也太便宜了。筷身主體是晶瑩剔透的玉石,這麽長只怕價值連城。他修長手指一翻,便把一個燒賣扔進自己嘴裡。
“沒毒吧,不過這個我也不常吃。”杜薑細嚼慢咽,自言自語。
姬無瑕咽了口水。
杜薑:“唔。”
姬無瑕期待地看著他。
杜薑動作一頓,把那雙名貴的筷子一扔,“咚”的一聲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翻白,口吐白沫,雙手緊緊扼住自己喉嚨。
“啊——!”姬無瑕馬上尖叫起來,撲上前去,“你別死啊!我就說金子有毒啊!!!”
杜薑的白眼瞬間恢復正常,把姬無瑕摟在身前,道:“逗你的啦,這個沒毒。”
姬無瑕:“……”
杜薑坐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姬無瑕狠狠踹了他一腳,杜薑又“啊”了一聲倒回去。
江陰城眾隨從早就見慣了杜薑發癲一般的做派,見怪不怪。剛才被杜薑扔出去的筷子不幸摔斷了,隨從們又給兩人一人獻上一雙,請他們用早膳。
杜薑道:“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肯管我的死活。”他親手夾了一個燒賣,喂給姬無瑕,道:“啊——”
姬無瑕怒道:“我自己會吃!”
姬無瑕剛嚼了一口,就發現這燒賣裡包的是切成丁的鮑魚,鮮得舌頭都要掉了,頓時一頓狂炫。
杜薑大驚小怪:“吃慢點!別噎著。”
姬無瑕才不理他,風卷殘雲般乾掉一盤六個。
杜薑心疼地說:“你別全吃了啊!”
姬無瑕滿嘴都是飯,含混地說:“我就要全吃。”
杜薑道:“不是不舍得給你吃,只是照例是要吃一盤扔一盤的,若做多少吃多少,旁人會疑心咱們江陰城打腫臉充胖子。”
姬無瑕道:“打腫臉充胖子也不能浪費啊!”
杜薑歎氣,笑道:“你吃剩下自然有人吃,你吃光他們可就沒得吃了。”
姬無瑕這才停了停。稍後,他們啟程時,車隊變成了五輛馬車。他仔細觀察,發現確實是如此,跟在後面車上的人,都在輪流吃他們吃剩的東西。
姬無瑕問:“這都是你們江陰城的人?”
杜薑道:“算是吧。但不是首批的兄弟姐妹,是咱們後來收留的,大部分是江南本地的蠻子,跟我們同樣是孤兒。”
姬無瑕好奇:“他們也尊你為城主?你這個城主怎麽來的?”
“噓——”杜薑神神秘秘地說,“自封的。在大周官方的地圖裡沒江陰這個城,城內也沒有軍隊守衛,都是自行運轉。至於那江南商會會長……”
杜薑湊近了姬無瑕,小聲道:“……這頭銜是花錢買的。”
姬無瑕:“……”
姬無瑕:“拜托你趕車的時候好好看路!”
杜薑一哂,回去駕車。
這天夜裡,他們找到一個城鎮落腳,杜薑自然而然地包了一整個小客棧,實際上即便不包,他們的人也差不多要把客棧住滿了,還徹底佔領了整個廚房。
“聶染,聶染!”姬無瑕吃完晚飯,躺在床上喊失蹤一天的保鏢,“人呢?”
一整天沒見著聶染,姬無瑕正準備吹哨子試試,聶染從窗口躍了進來。
姬無瑕道:“我還以為你沒跟來。”
“跟來了,”聶染道,“我扒在你車底呢!”
姬無瑕道:“你上來坐車就是了,扒拉在車底不累嗎?!”
聶染道:“不累啊,我們做影衛的不就應該扒在車底嗎?”
姬無瑕:“……”
聶染顯然已經入戲甚深,進屋便上房梁蹲著。姬無瑕道:“杜薑還不認識你,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雖說把自己的一個男人介紹給另一個男人怪怪的,但姬無瑕倒也沒多想,畢竟公孫衡也認識聶染,他們除了互相捅死了幾次之外倒也沒怎麽打架。
聶染道:“暫時不要……哎呀他來了。”
聶染“咻”的一下消失了,杜薑在外敲門,道:“殿下,殿下?”
姬無瑕蒙著被子,道:“我睡覺啦。”
杜薑道:“睡了更好。”
姬無瑕:“???”
杜薑當即推門進來,姬無瑕措手不及,隻得繼續躺著。杜薑將他往裡一推,乾淨利落地躺在他身邊。
還沒等姬無瑕抗議,杜薑便開門見山道,“你的公孫將軍,他拜托我給你找個妃子。”
姬無瑕:“……”
杜薑道:“是不是很失望?他不愛你啦。”
姬無瑕惱羞成怒:“我當然知道他不愛我!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但我愛你啊。”杜薑隨口道,“你信不信?”
姬無瑕板著臉道:“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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