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割哪裡呢?可別揪領子了……”姬無瑕雖然醉醺醺的,但還沒忘記上次的事故,“也別割扣子,這是什麽紫珍珠扣的,弄丟配不上新的。”
但這扣子實在解不開呀?姬無瑕覺得,可能不處理上衣也行吧?畢竟不妨礙。隻管下半身呢?但腰帶也不能割,否則公孫衡明天怎麽回去?會被全府上下嘲笑的。
還是用手解吧!匕首也沒啥用,姬無瑕隨手扔了。
“公孫衡啊公孫衡,你怎麽就……不行呢?”姬無瑕奮力把他熊一樣的身軀翻了個面,去扯他腰帶背面。
“還是說,不行的……是我……嘿!”姬無瑕又吐氣揚聲,把他翻回來,省得拗到他直立的那個。
姬無瑕來回累了個半死,自言自語道:“回去得填玩家意見表,告訴主美,下次別設計這麽糾結的男主服裝,好看不好脫。”
畢竟乙遊男主的衣服不用真脫,除了個別半遮半掩的誘人狀態,他們即便裡裡外外七八層、扣子系到喉結,有需要的時候都是秒脫的。
姬無瑕好不容易終於解開了公孫衡的腰帶,左右扒拉了兩下,發現他裡面穿著一件奇怪的服飾,只有正面有布料,好像是一個……素色的……連體的……肚兜……
姬無瑕:“……”
肚兜的系扣都在背後,一環扣一環,款式雖然簡單,但卻具有相當的貞潔保護效力,限制了不脫上衣就脫不了。
“媽蛋,‘嗶——’策劃在這裡玩九連環呢?!”姬無瑕終於精神崩潰了。
“公孫和,進來給你哥脫衣服!”姬無瑕大喊一聲,外面沒反應。
“聶染,起來幫忙脫個衣服!”姬無瑕又去搖晃聶染的腳,也沒反應。
姬無瑕對著空氣自說自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後怒罵道:“算了,什麽鬼遊戲,男主都不愛玩家的嗎?還得玩家倒貼?!退錢!退錢!什麽,不能退?算了!算了!算了!”
姬無瑕開始撒酒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將桌上的酒壺蓋揭開,剩余的半壺酒往空中一潑,自己也順勢躺倒在地上。
於是這還算清涼的夏夜裡,地上並排躺了三個人。姬無瑕喝過酒,雖對這個鬼遊戲世界滿懷怨氣,心中卻並不懊喪,仿佛進入了一種無愛又無恨的朦朧境界,隻想引吭高歌。
但臨濤城的夜裡太靜了,他並不能大聲唱,否則會引發樓下宿管阿姨的河東獅吼。他只能躺在地上小聲哼哼,像用一首小夜曲哄自己入睡。他很快便如願以償,進入了夢鄉。
月涼如水,在姬無瑕睡熟後,公孫衡從地上爬起來,第一件事,便是想把姬無瑕抱回床上。但剛站直的一瞬間,他的褲子就“刷”地脫離了他的腰,只因姬無瑕先前解了他的腰帶沒管。
公孫衡趕忙扯住自己褲子,手忙腳亂,差點把抱著的姬無瑕扔出去。
他艱難地一手抱著姬無瑕,一手扯著褲子,把姬無瑕放回床上,給他蓋上薄被,這才有余裕重新系好腰帶。
然後,公孫衡又把床底的聶染拖出來,想了想實在沒地方放,房間裡只有一張床,總不至於跟讓他跟姬無瑕睡一起,公孫衡還沒有成人之美到這個地步。
不知聶染平日都睡哪裡,難不成真睡房梁上?公孫衡隻得給他墊了床毯子,讓他依舊躺在地下。
做完這一切,公孫衡呆呆地在姬無瑕床邊坐了一會兒。天色將明,公孫衡也坐不下去了,可能不久之後,姬無瑕就會醒來,出發離開臨濤城,兩人的緣分止於今日。
公孫衡捏了捏鼻梁,小聲道:“殿下,無論如何,請你還是相信我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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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姬無瑕醒過來時,公孫衡已經走了。姬無瑕頭痛欲裂,回憶起昨日的故事與事故,頓時想死,爬下床狂搖聶染。
聶染揉揉腦袋,問:“要起床嗎?天還沒亮吧。”
姬無瑕道:“今兒要出發去江陰。”
聶染也不問究竟,隻道:“哦好的。這地上怎麽灑這麽多酒……這床毯子要帶嗎?”
聶染自覺地開始打包,姬無瑕道:“都不用帶,咱們得快點走,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聶染道:“可現在還早呢。”
姬無瑕道:“我失戀了,失戀也就算了,還是對紙片人失戀,太丟人了,所以需要落荒而逃。”
聶染道:“沒關系,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世上的男人多得很!早晚可以再泡上新的!”
兩人都有幾分宿醉,借著酒勁發癲。姬無瑕出去外面,問明了杜薑在城中落腳的地方,又自己去牽了自己騎來的小紅馬。這馬在公孫家有專人養著,好吃好喝喂著,且是公主的馬,又沒人敢狠遛它,養得膘肥體壯,有些超重了。
從蕭驍那裡騎出來的馬,竟然可以騎到江陰城去,可見人與人之間的分離比馬要快得多。
杜薑趕了馬車來,親自給姬無瑕駕車,將那匹小紅馬拴在車邊,不用它拉車。聶染則又不見了。
“現在就走嗎?”杜薑溫柔地問。
姬無瑕掀開車簾,失落地望向後方,稍後見實在沒人來追,才唉聲歎氣道:“走吧。”
“駕——”杜薑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搖頭道,“想等的人遠在天邊,等也等不來,嗨,有緣無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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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公孫和本想收拾一下姬無瑕的東西,萬一忘帶了啥可以給他送過去,卻發現公孫衡坐在那間屋子裡,桌上放著《龍陽專用房中術》,還擺著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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