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姬無瑕道,“但刺客並沒有直接殺掉杜薑,而是費時費力帶走了他,說明杜薑對他有用。”
“能有什麽用呢……”姬無瑕百思不得其解,杜薑長得挺漂亮的該不會楚王也喜歡……額。
秦若一臉疲憊,揉了揉眉心,姬無瑕安慰道:“至少說明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秦若道:“是了。但如果早知道會出事,我說什麽也會守著他……”
韋壺瞥了她一眼,她便不說了。
三人呆坐著,哪個都不擅長下決定。姬無瑕道:“杜薑不在的時候你們遇事都怎麽辦?”
秦若道:“城主不在的時候,江陰城設有八位各方面的主事總管,各司其職,如遇大事便召集大家共同商議……”
“不行。”韋壺道,“今時不同往日,城主還不知能否活著回來,消息放出去又是一團糟,城中客人只怕會立刻撤離,說不定就連其他六位主事也有人會直接背叛江陰。”
秦若道:“我也有這個擔憂,城中人口太混雜了,若有人趁火打劫,或是自立派系,便會更麻煩。萬萬不可公開城主遇險的消息。”
兩人都看著姬無瑕,姬無瑕指了指自己,道:“我只是個外人啊……”
韋壺憨厚笑道:“殿下說笑了,你是我們城主的內人。”
姬無瑕扶額:“算了,為今之計,還是秘不發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先瞞著全城,我帶人去救他。”
韋壺道:“你要多少人?”
姬無瑕:“不需要你的人,我這邊有個侍衛,是我的娘家人,你把我們送到楚王的都城就可以了。”
韋壺道:“你認得王宮裡的路?”
姬無瑕:“不認得,有地圖嗎?”
韋壺:“……沒有。”
姬無瑕:“那我就亂走吧……我覺得應該找得到……”
姬無瑕的聲音越來越小,勇氣全靠對聶染的信心撐著。
“聶染,聶染!”他索性喊人了。
“哎——”聶染現身,這次沒蹲在房梁上,而是倒掛在窗沿外面。
韋壺與秦若眼前突然多出一個人,不禁嚇得同時退了一步。
姬無瑕道:“別怕,他脾氣很好,不吃人的。”
聶染適時齜出一口白牙。
姬無瑕道:“那麽救杜薑的事情就交給我和我的侍衛吧,你們首要任務還是盡量維持江陰城的局勢。楚王自己可是知道杜薑不在的,萬一來找麻煩……好在還有那個法陣。”姬無瑕十分真誠地說。
韋壺與秦若互望一眼,韋壺道:“我們的城防有十台粒子炮。”
“那是啥?”姬無瑕又驚了,杜薑沒提起過這事兒啊!
韋壺接著說:“是顧仙子留下來的,使用粒子能量發射,頻率不高但殺傷力還挺可觀。帶您去參觀一下?”
姬無瑕道:“不不不不必了。”
他心知杜薑瞞了他不少事情,本來可能根本不需要修那個催眠法陣吧?姬無瑕不禁有點生氣了……就老實用大炮不好嗎?難道修法陣還有什麽額外的意義?總不會是為了懷念顧小月?!
然而人已被抓走了,不得不救,姬無瑕隻得暫時咽下這口氣,回頭再跟杜薑算帳。
秦若匆匆捧出一件黑龍麟甲,道:“殿下穿著去吧,好歹安全些。劍需要麽?江陰還有幾把古劍。”
姬無瑕道:“不必了,我只會拿不穩割到自己的腳。那麽就此別過!”他瀟灑一抱拳,全然不管這世界上有沒有這種行禮方式。
韋壺趕忙給他安排馬車,送他去闖楚王的都城。半個時辰後,韋壺送人回來,秦若還一動不動地呆坐在宅子裡。韋壺伸手握住她的手,發覺她在夏日午後止不住地發抖。
秦若道:“我完全是按照城主交代說的,他們,他們會死嗎……”
韋壺柔聲道:“別怕,城主自然是不會死的。”
“那無瑕殿下呢?咱們可是騙了他去送死?”
“你忘記城主說過?”韋壺道,“生生死死,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
姬無瑕倒不算慌張,他在路上便盤算好了,杜薑好歹是個男主,不會死,死了也會複生,這一切不過都是策劃賺人眼淚的陰謀罷了。
他們趕了三天路,登上楚王的都城東方的茱萸山,與江陰城在此駐扎的探子見面。
“怎麽都城裡這麽少人?”姬無瑕不禁問。
楚王南都的城池宏偉,主乾道可供八匹馬並馳,形製幾近洛陽城,但人口只有洛陽的十分之一,大白天城中路上沒什麽人,宛如一座鬼城。
“去修楚王的行宮禦園咯。”探子答道,“都被當牛馬套走了,自然街上沒人。”
姬無瑕詫異道:“現在全天下這麽亂,民不聊生,他還有閑情修花園?”
探子答道:“天下亂跟他有什麽關系呢?人吃飽了飯,娶了美女,自然就要蓋房子。除了房子還能追求什麽?”
姬無瑕:“可以去爭霸天下啊?他沒有野心嗎?”
探子道:“爭到了全天下,不還是只能住一個宮殿?住不過來的嘛!人的一輩子就是蓋房子、裝修、娶老婆最實際。”
姬無瑕默默無語,感覺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還有什麽消息?”姬無瑕問,“知道你們城主的下落嗎?沒死吧?有地圖嗎?”
“韋壺都告訴你沒有地圖了,還問?”那探子看似耐心地說,“但是城主在王宮東北角的地牢裡,你就盡量往東北走,便找到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