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么嘴角笑意越說越大,惠嬸眼底的驚喜越來越淡,最後目光落在了沈無延反手握住的小手上。
“你和你朋友?”惠嬸嘴角笑意僵硬問道。
“是的。”楚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成婚呢。
“這……老大媳婦兒你跟我來下!”
楚么身後傳來金奶奶的驚訝急促聲。他回頭看去,惠嬸已經擋住他視線,和金奶奶慌忙轉身進了堂屋。
楚么有些不解,沈無延安撫道,“她們進去應該是商量章程。”
堂屋後,先前還動作急急忙忙的婆媳,此時面面相覷。
惠嬸見婆母面色複雜又隱隱焦躁,終於低聲開口道,“我看挺好的,起碼他朋友是真心實意為小么好。婆母你就別硬塞梨娘了。”
被搶了話頭的金奶奶咬牙道,“我一把年紀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都多,我還要你說!”
窮苦人家過不下去了,結成契兄弟的也不是沒有。
只是近些年來少了。
金奶奶剛開始還擔心老大媳婦兒沒見識,大驚小怪讓人楚么心裡難受了。
只是可惜楚么沒入贅到她們家了。
“哎,要是梨娘早點遇到楚么就好了。”金奶奶歎息遺憾道。
惠嬸也道,“幸好沒給她說咱家有意楚么。倆孩子都不知道悄無聲息就揭過了。梨娘那孩子明顯就是動了春心。”
門後的梨娘一臉火辣辣的熱,沒忍住從門後出來道,“我,我沒有!”
惠嬸一驚,而後半揶揄半安慰大侄女,“喜歡就是喜歡,咱梨娘生的好,喜歡誰是誰的福氣,小么也是個好的,娶誰是誰的福氣,只是你們兩福氣不在一起。”
金奶奶斜眼道,“扭捏的很,喜歡又不低人一等,你自己心裡拎的清就行。”
梨娘心底那點羞臊難堪徹底沒了,反而有些氣鼓鼓道,“我少女懷春就是扭捏,我現在是看見個男人都臉紅的年紀呢! ”
惠嬸和金奶奶一副過來人的目光看著梨娘,梨娘臉紅道,“其實,也只是朦朧好感,更多是像鄰家小哥哥這樣。”
惠嬸意味深長,“哦~小小年紀還花花腸子。”
“就是糖葫蘆惹的禍,奶奶你要給錢買糖葫蘆,不然我就要哭了。”
“多大了還要糖吃。”
“找你大伯娘要錢。”
“行。買就是。”
祖孫三代說說笑笑打趣一番,最後一聲歎息收場。
然後三人相識視一笑,渾身輕松。
惠嬸去前屋時,還特意躲在堂屋的大門縫隙,瞧門外楚么和他朋友。
想瞧瞧這兩人是如何相處的。
楚么一臉興奮,“那你今後叫我什麽?”
沈無延,“夫人?”
楚么嘶了聲。
沈無延想了想,“屋裡頭的?”
楚么眨眨眼道,“可我是屋外頭的,你是屋裡頭的。”
沈無延笑道,“行,小夫君。”
楚么笑嘻嘻道,“肉麻哦。”
門後的惠嬸看著楚么那天真爛漫的臉,完全是小孩兒過家家的模樣。
開竅難哦。
那陌生男人舉手投足做派不似一般人。分明長的冰霜冷淡,但目光溫柔掐的出水,叫旁人一看就知道他眼裡的光隻落在楚么身上。
要是這樣的人,開竅也不難。
惠嬸輕咳一聲出去,然後給楚么說了成婚事宜。
下午惠嬸都沒做農活,一邊把家裡的衣服縫縫補補一邊給楚么說事項。
王大山熱情好客,一般是女人掌杓,今天親自下廚招待。
殺雞宰鴨的,再把楚么送來的青菜炒了,弄了好大一桌子飯菜。
“家裡沒什麽菜,就隨便吃吃。”金奶奶開口道。
這般隆重叫楚么反而不好意思。
金奶奶和趕牛車的老伴兒牙口好的很,金奶奶的兩個兒子已經開枝散葉,惠嬸都有五歲小孫子了。
這頓飯注定吃的熱鬧喜慶。
席間閑聊時,不可避免說到了山裡情況。
王大山喝了點包谷酒,更加話癆了,“我那山裡的茅草屋也是奇事,隔上次進山已經四個月了,本以為茅草屋裡灰厚,院子雜草深多蟲蛇。哪知道我去一看,裡裡外外乾乾淨淨,桌上還放了一吊錢。你說誰去深山老林裡住還給錢?”
楚么一頓,抬頭笑道,“是我住的呀。”
這下王大山驚了下,然後喝的有點大舌頭,還說非要和楚么掰手腕。
沒想到看著瘦胳膊瘦腿的,打獵這麽厲害。
惠嬸無語她男人,在一旁說,“小么你太客氣了,還給什麽錢,山裡的屋子不講究這些。”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二房也笑道,“對呀,都是一家人做什麽兩家事,就算鎮上租房子一吊錢都能住一年了。”
就這樣吃飯間還拉拉扯扯的,最後金奶奶一錘定音先吃飯,錢是心意就收了。
吃完飯後,惠嬸將兩人送到了村口。
惠嬸回來時,村子裡的人都好奇惠嬸家什麽時候有這房親戚了。
惠嬸隻道是娘家的表親。
惠嬸一回到院子裡,就聽二房妯娌在那裡陰陽怪氣,“眼巴巴的掏心掏肺對人好,結果肥水不流自家田。”
“那楚么真是把大嬸兒當自個兒人,蓋房子怎麽沒請大嬸兒吃酒?”
惠嬸知道妯娌是因為楚么和梨娘事情沒成,怪她不爭取下,在這裡拈酸吃醋心裡有火。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