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真的觸碰到了, 就想要牢牢抓住, 再也不放手。
“我跟你說哦,這三天我真是一點都沒有睡好,自從搬進黎安殿,我都不習慣住小花盆了,前天還從花盆裡面掉了下來。”
林泠同施長淵坐在回京馬車上, 一邊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趴趴地靠掛在施長淵的身上, 一邊掰著手指頭和施長淵訴苦。
“但是第二天我就用硬樹葉做了圍欄哦, 厲害吧!”
“好厲害。”施長淵附和著。
他看了一眼表情生動的林泠, 又垂眸看向了自己掌心的手腕。他從上車時,扶了林泠一把, 抓住了他的手腕至今都沒有放開過。
但林泠似乎也無所謂,就這樣任由施長淵抓著。
“對啦, 我還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風景,和皇宮很不一樣哦!”
林泠一提到這裡, 施長淵瞬間就將林泠的手腕抓得更緊了,蘑菇都疼得齜牙咧嘴了。
“抱歉。”
施長淵盯著他過度用力的那節手腕,皙白的肌膚上出現一道道紅痕,手指松了松,但又像不願徹底放開。
松手, 又握緊, 反覆好幾次,就遲遲沒有下一步, 蘑菇都有些著急了,把手還往前送了送,可憐巴巴地提醒道,“你把我弄疼了,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施長淵聞言,垂眸看著哪塊泛紅的手腕,拇指輕輕摩挲,像是安撫,又像是想要將那痕跡抹除,林泠正再次開口時,施長淵突然低頭。
林泠瞬間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盯著對方的動作,等待著自己的手腕內側被柔軟的唇瓣觸碰。
一股溫熱的氣流拂過的手腕,施長淵只是吹了吹。
施長淵抬頭看見林泠肉眼可見的失望神情,笑了笑,故意問道,“怎麽了?”
林泠神色認真又直白,小聲嘀嘀咕咕,不滿道,“我還以為你要親親我。”
施長淵喉頭一緊,他方才俯下身時,確實差點沒能控制的住自己。他挪開了視線,轉移話題道,“還疼嗎?”
林泠搖了搖頭,將此事就此揭過。他看向施長淵,試圖尋找對方突然情緒撥動的理由。
“你是不喜歡我提到的那個森林嗎?”
“沒有,朕只是走神了。”施長淵笑了一下,“朕在想,泠泠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到哪裡都很受歡迎。”
就算是在山野中,也不缺乏新奇的事物,還有喜歡他的人。
同類群居,自由自在,比皇宮強。
施長淵眼中心緒難掩,難怪所有精怪都想回到山野間。
林泠被施長淵誇誇,彎了彎眼睛,雀躍都要從眼睛中跳出來了,但他還是假裝穩重鎮定的模樣,附和道,“是啊是啊,可有趣了。”
施長淵的眸色更暗了,結果下一秒,就聽見林泠又說道,“所以有時間的話,我們就一起去玩吧!”
林泠重新軟趴趴地靠回施長淵的身上,繼續說道,“我還是連夜下山的,明天我的領居找不到我,肯定會傷心的。”
“還有還有,我暴露了會寫字這件事,大家都想要我幫他們寫一個自己的名字,我還欠了大家的名字沒有寫完呢。”
說起這裡,林泠又是可憐巴巴,“我的字不好看不說,而且有些小妖精的名字好難寫的!我自己都還沒有學會——”
施長淵聽到熟悉的東西,輕笑了一聲,隻覺得恍若隔世。
但這還是他的文盲蘑菇。
“沒關系,泠泠已經比他們有文化多了。”
施長淵看向林泠,安慰道,“就算是小文盲也沒有關系,朕……”
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泠就伸手在施長淵的大腿上一拍,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我是文盲蘑菇,但你不是啊!”
“等你有空來,我就帶你去狠狠露一手,保準讓他們崇拜地吱哇亂叫!”
別是被嚇得吱哇亂叫。
施長淵有些無奈,但是他很享受林泠要去做什麽,言辭之間都會帶上自己的這種“我們”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永遠是一體的,密不可分。
“好。”施長淵笑道,“無論泠泠要做什麽,朕都陪著。”
“所以記得把朕帶上。”
……
回到山野的那幾天林泠明明都沒有休息好,但他在回程的路上,卻異常興奮,嘰嘰喳喳說個沒停,就好像要把自己少和施長淵講的三天話全都補上,說到最後嗓子都啞了。
施長淵一把捏住了林泠唇瓣,手動幫他把嘴巴閉上。
當兩人回到皇宮時,也是晚膳的時間了,兩人風餐露宿多日,本可以直接歇息,但施長淵堅持要先去禦書房處理堆積近十天的奏折。
“我陪著你吧!”林泠同樣有自己的堅持,但沒有充分理由,他正打算要是施長淵不同意的話,自己就撒嬌賣萌、撒潑打滾、軟硬兼施,總能……
施長淵低聲一笑,“好。”
“哎?”林泠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施長淵怎麽如此輕易就點頭了。
其實他剛吃完飯,就有些犯困了,若是之前的施長淵,指不定要怎麽強行讓林泠去休息,就算沒有趕回寢宮,也會讓他在禦書房的內室休息。
但這一次,施長淵似乎恨不得將他栓在腰帶上。而且林泠強撐精神陪施長淵處理公務,一開始打瞌睡,就會被施長淵叫醒。
有時候是臉被輕輕捏了一下,有時候是被筆杆敲了敲額頭,五花八門,有時候他真是睡過去了,腦袋不受控制地往下一砸,結果一下就砸在了施長淵的手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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