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身邊。】
神說。
觀慈音狀若不知。
他眼裡好像只有閻玫。
只有自己的丈夫。
“閻玫……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觀慈音的舌尖薄得跟蛇一樣, 光滑且冰涼,舔上閻玫的唇瓣時, 閻玫十指攥緊, 咯吱一聲青筋暴起。
“親我就親我, 幹什麽哭這樣難過?為父親守身如玉呢?”閻玫拽住觀慈音的胳膊, 把人直接扯過來。
他的手指捏住觀慈音的下巴, 這omega實在太脆弱了, 他光是摸著這下巴都不敢再用力,生怕哢嚓一聲把這玉一樣的玩意兒捏碎了。
這玩意兒還是他老婆。
“你讓我有點傷心了。”閻玫挑了挑眉, 沒心沒肺地耍無賴, 語調磁性,字眼無恥, “昨晚還說愛我要為我生孩子, 現在我只是隔著阻隔貼咬你的腺體, 你就哭成這樣子……你在父親面前也這樣哭嗎?他會怎麽哄你?”
“閻玫——”
“你那什麽語氣?你又要哭?”
忽然閻玫感覺自己指腹有點冰,垂眼眯了眯, 發現是觀慈音眼裡的淚水一顆一顆滑下來落入自己指腹了, 一聲不吭, 執拗又委屈似的咬緊牙關,眼眶濕紅抬起來望著自己。
“沒有……為你的父親。”觀慈音啞聲道, 他講話太輕了,聽不出起伏,脾性也沒有。
乖得要命,任人欺負。
他被未經允許便咬上自己腺體的alpha冒犯了,可他的生氣卻不是瞪人,而是望人,睫毛低垂,眼尾耷拉,細眉輕蹙,雪白的一張臉濕淋淋滿是淚,望人會望出梨花帶雨的憐欲,而不是心狠手辣的威脅。
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裡衣,在如今這個臭氧層早因隕石群與輻射破壞的衰敗星球裡,在這燈塔外為零下三百一十七攝氏度、塔內哪怕安裝了供暖設備的庇護所也無法保證絕對溫暖,尤其對冷血動物而言。
會冷得沒有知覺的。
可他卻脫衣服了,可憐巴巴站自己面前。
目的很明顯了。
給操。
願意。
閻玫卻沒繼續。
騙子。
閻玫眯了眯眼,一張英俊年輕的臉下滿是陰鷙,他骨子裡的戾氣快要因為觀慈音這個所謂的吻而暴走。
如果不是你漂亮……
真的會殺了你的。
閻玫一直是個瘋子,從小就是,睚眥必報、傲慢隨性,從來不會憐憫別人,只會為別人的痛苦感到興奮和嘲諷,這種人不適合在名利場玩權,他不屑陰險,不玩心計,只會當著你的面把你的骨頭連皮活生生剝開泄憤,他最適合的是戰場,天生的戰爭兵器,所以樓遺玉收養他成為名下唯一的獨子,擁有了狂歡城的繼承權並成為戰場第一指揮官,他的使命便是用血肉之軀為人類開一條生路,人類要在他的帶領下回歸地面,異種要在他手中終結才行。
他的身負重任的救世主,救世主最不能擁有的便是失控,尤其是身為alpha對omega本能的著迷,那是弱點,是軟肋,也意味著死亡終於開始攀附他這具年輕優越的軀體。
戰士有了弱點,墳墓也會接踵而來。
讓戰士擁有弱點的是美人。
尤其是流著淚,一邊脫衣服一邊無助可憐朝自己步步走來的美人。
美人的淚水並非示弱,而是一把裹了色相的匕首,一刀一刀瞧著溫柔,扎進心口仿佛不會疼,還會因為美人那張臉而血液發麻,可血流盡了才會發現自己早就沒了命,變成孤魂野鬼飄在空中,一個字也發不出地聲嘶力竭滿懷恨意瞧著美人冰冷著臉丟了手中匕首,雪白的足踩著地上那具心臟早已千瘡百孔的屍體,這時孤魂野鬼才能看清美人的真面目。
面若觀音,心如蛇蠍。
太會騙人,狡猾極了。
閻玫從來不信溫柔刀。
他肯信,只是他樂意。
他不信,也是他樂意。
他現在就懶得信了。
觀慈音演得未免太過分了,偏偏讓他煩躁至極,他舍不得說狠話,他也沒法發怒。
他像一頭困住的狼到了窮途末路,餓到要死了,觀慈音掌心有一塊肥美的肉,觀慈音蹲下,溫柔撫摸狼的頭,讓狼學狗叫,狗叫了就給狼吃的,給狼獎勵。
閻玫才不狗叫。
他松開觀慈音,他往後退了一步,軍靴帶了惡劣的少年心性踏出陰森一聲,把觀慈音嚇到了一樣。
觀慈音連忙向前,雙手抱住他的腰,臉蹭著他的胸膛,帶了點悶聲翁氣的鼻音,“別走,我不哭了……閻玫,別走。”
“不走,我瘋了要甩下你?你千裡迢迢找我,我走什麽?舍不得。”閻玫這才笑出聲,英挺的側臉有個酒窩,病態又不耐地醞釀出一池駭人的意味。
他俯身,高大的體格陰影遮蔽下來,鼻息貪婪抵住觀慈音的鬢發,嗅到了自初見那晚他救下從千米高空跳樓的觀慈音時便嗅過的香味。
“您……”觀慈音被閻玫嗅鬢發的姿態嚇到了一樣,他眯了眯眼,瞳孔在上下眼皮的漂亮縫隙間像一粒寶石華美,又如蛇的獵瞳麻木不仁。
“閻玫,您……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不會和你父親糾纏的,我是你的妻子,不會為他……守身如玉。”他像在解釋,為自己年輕衝動的丈森*晚*整*理夫解釋自己作為他父親情人時的誤會。
閻玫側目。
他聽到觀慈音輕聲細語對他說,如妻子的最隱晦最難以啟齒的秘密,“我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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