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玄:“……”
該死啊,他早該想到此事。
他就該讓諸野太學拐角的那條街道上將他放下來,他再自己走過來才對!
諸野微微蹙眉,喚:“唐練。”
唐練這才猛然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急匆匆同諸野行禮,道:“大人,有要事。”
他引諸野走到一旁,低聲同諸野交談,說了什麽,謝深玄當然聽不清,只是看唐練與諸野神色,似乎不像是小事,他雖有些擔憂,可玄影衛的事,怎麽也輪不到他來好奇,他便收回目光,望向伍正年,疑惑問:“伍兄,你為何又在此處?”
他頭一日來太學時,伍正年特意出門相迎,那畢竟是第一日,伍正年客氣一些,自是理所應當,可如今這都已過去幾日了,伍正年可沒必要再同他客氣吧?
伍正年面上帶著極燦爛的笑,道:“謝兄啊,我來外頭接你啊!”
謝深玄:“……”
謝深玄心中很有些不祥預感。
若他沒有記錯,這幾日來,每一回伍正年同他露出這般笑容的時候,都代表著接下來要有意外發生,他才來癸等學齋不過數日,已見過伍正年露出好幾次這般表情了,而今他一見伍正年這笑就頭疼,不免道:“你直說便好。”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伍正年笑呵呵道,“昨日您說要看學生們的卷子,此事我已報了禮部,可卻還未得到答覆。”
謝深玄:“……”
謝深玄猛地想起昨日諸野為他帶來的學生試卷,他回去匆忙,那卷子好像都放在了書齋內。
謝深玄:“伍兄,這卷子……”
伍正年:“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卷子帶過來的!”
謝深玄:“不是……”
伍正年:“不過遊大人答覆得很含糊,像是出了什麽意外。”
謝深玄:“因為……”
伍正年握住謝深玄的手,拍了拍謝深玄的胳膊,讓他一定放心,道:“再等幾日,我會將卷子帶過來的。”
謝深玄:“……我已經看過了。”
伍正年:“我說了……啊?”
“遊大人答覆含糊,或許是因為卷子已不在他手上了。”謝深玄對著伍正年的神色,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道,“諸大人昨日將卷子帶過來了。”
伍正年:“……”
“他大概聽見了你我交談……”謝深玄小聲說,“玄影衛要調卷子,的確要容易一些。”
伍正年:“……”
伍正年看著謝深玄,再將目光移開,望向不遠處正在吩咐唐練什麽的諸野。
“原來是這樣……”伍正年輕聲說,“怪不得啊……”
謝深玄:“伍兄,此事是我忘了告訴你——”
他話音一頓,忽地便見伍正年頭上那行字又躥了出來,不僅如此,這字還加粗加紅,飄蕩在半空,實在令人難以忽視。
伍正年:「哇,諸野,謝深玄!哇,諸野,謝深玄!」
謝深玄:“……”
-
諸野還同唐練有話要說,謝深玄上課卻已要遲到了,他不該在這兒繼續停留,同諸野微微頷首道別,而後便快步朝著太學內趕去。
伍正年跟上了謝深玄的腳步,與他一道朝學齋處走,一面道:“謝兄,今日還有一事。 ”
他面上依舊帶著那般的笑意,令謝深玄心有畏懼,總覺得接下來發生的也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此番初試,是改製後太學內的頭一遭,也正因如此,朝中分外重視。”伍正年說道,“皇上特意在禮部和國子監內挑選了官員,充當是這一次的監試官。”
此事雖有些突然,可只是尋常之事,謝深玄並不覺得如何意外。
伍正年又道:“今日這些監試官,要來太學內確初試諸多事宜。”
謝深玄:“然後呢?”
伍正年面上擺著極燦爛的笑:“午休之時,諸位先生都要來同監試官相見。”
謝深玄:“……僅是如此?”
伍正年:“僅是如此。”
謝深玄:“……”
謝深玄蹙眉看著伍正年面上神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伍正年或許未說出全部實話。
事情顯然並非伍正年所言的那般簡單,可不知為何,伍正年不敢同他直說,只是百般暗示,似是想要他明白,此事之中或還有其他問題。
謝深玄隻好點頭,道:“我會來的。”
伍正年卻正好下定決心開口,道:“謝兄,要不您找個借口,還是別來了吧?”
謝深玄:“……”
伍正年:“……”
謝深玄倒不怎麽覺得氣惱。
如今太學內的先生大多都不喜歡他,朝中人更不必多說,伍正年大約是擔心他在監試官面前胡言亂語,再為自己惹來幾個仇人。
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已被皇上貶進了太學,若再惹些麻煩,保不齊便要出事,就算他不出事,伍正年也會出事,收拾爛攤子太累了,他可不想再這麽來上幾回。
伍正年笑得有些尷尬:“謝大人,不是我不願意您來。”
謝深玄:“沒事,我不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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