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慎:“……”
諸野:“……”
謝深玄這聲音壓得雖然低,可顯然沒打算瞞著身邊這幾人,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片刻之後,諸野先歎了口氣,道:“往後莫要再說這種事了。”
小宋已轉開了目光,當做自己什麽都不曾聽見,謝慎更是直接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院中的大樹,口中喃喃自語,聽起來很像在誇讚那棵大樹。
謝深玄卻仍將諸野的話全當做是耳旁風,他依舊皺著眉,稍過片刻,方低語道:“早些回來。”
諸野心想自己就是入宮告假,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點頭:“放心。”
謝深玄:“否則我今日便要寫折子狠狠罵死他。”
諸野:“……”
……
諸野今日入宮匆忙,那腳步之快,倒像是遇見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鬧得宮中的玄影衛都跟著有些緊張。
待他到了禦書房外,安平公公一見他臉色,急忙快步跑去為他通傳,他今日入宮太遲,皇上已處理完了政務,而今正召了大皇子在禦書房內詢問課業。
安平公公說諸野有要事稟告,晉衛延便立即傳召他入內,皇后與大皇子均在此處,先在一旁等待,而後便見諸野行了禮,依舊是那一副焦急萬分的神色,開口便道:“皇上,臣明日要告一日假。”
晉衛延:“……啊?”
諸野皺了皺眉,見皇上滿是疑惑,他才又憋出一句解釋:“家中有十萬火急之事——”
晉衛延有些無言,抬手斷了諸野後頭的話語,問:“你連夜入宮,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諸野點頭:“是。”
晉衛延無奈歎氣:“什麽十萬火急之事?”
諸野:“……”
諸野不知道應當怎麽回答。
他是覺得自己的理由很正當,可這種私事,若要在他人面前直接提及,他還是略微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可他如此遲疑,晉衛延便已明白了諸野口中所說的十萬火急之事究竟與何人有關,他越發顯得無言,隻是止不住歎氣,道:“人一旦有了家室,果真便要與以往不同了。”
諸野:“……”
晉衛延:“你又要同謝深玄去做什麽?”
諸野:“臣隻是……”
晉衛延:“罷了罷了,朕也不想挨罵,休假便休假吧。”
諸野:“……”
諸野沒想到晉衛延竟然答應得如此乾脆,他還略有些恍惚,過了片刻方才要謝恩,隻是一句謝恩尚未出口,晉衛延已又歎了口氣,問:“你前幾日來告假,說要回江州一趟,可是要同謝卿二人回家將親事給辦了?”
諸野當初同皇上告假,隻說要回江州,壓根不曾提及自己要回去做什麽,可朝中已有他同謝深玄二人的傳聞,他在江州又無親故,若突然要回江州,定然與謝深玄有關聯。
此事無需多想便能弄清其中緣由,諸野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瞞過此事,可皇上說得這麽直白,還是令他有些無措,他隻能再沉默著揖手,低聲道:“您既已知道了——”
晉衛延垂下眼眸,看著面前大皇子搖著筆頭寫了一個時辰卻並無任何長進的文章,重重歎了口氣,問:“可要朕給你二人賜婚啊?”
諸野:“……”
諸野怔住了。
“朕去不得江州,我看裴封河與趙瑜明也去不了。”晉衛延又歎了口氣,道,“不僅如此,你二人在朝中所有熟識之人都不得前往,那這婚宴,豈不是會很無趣?”
諸野:“……”
他有些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反正你二人現下還在京中,至少要宮宴之後才能離京。”晉衛延抬起眼眸,最後看了諸野一眼,道,“就算不能置辦宴席,可收些賀禮總是沒有問題的。”
諸野:“皇上,此事臣或許需要——”
“回去和謝卿討論?”晉衛延笑了一聲,“你這懼內,怎麽比朕還要嚴重。”
諸野:“……”
“行了,朕準了。”晉衛延道,“明日你便好好休息吧。”
諸野謝了恩,正要告退離去,晉衛延卻又叫住了他,道:“你回去也告訴謝卿一聲。”
諸野:“皇上有話要臣轉達?”
“他日日罵朕,這些年來寫的折子,都已能將禦書房堆滿了。”晉衛延平靜說道,“如今終於讓朕逮著了機會,朕是一定要報復回來的。”
諸野:“……”
-
說實話,諸野並不明白皇上所言的報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回了謝府,謝深玄倒還未休息,正等著他回來,見他並未在宮中拖延太久,這才松了口氣,讓小宋喚人去備些宵夜,諸野入宮時未曾來得及吃飯,現在正好補一補。
諸野惦記著皇上那句話,正想著應當如何同謝深玄提及,可還未來得及開口,外頭便已有仆役匆匆進來,說是宮中派了人來,似乎還帶了皇上的旨意,著急要見上謝深玄一面。
諸野心中略微一緊,下意識同謝深玄道:“皇上方才同我說過。”
謝深玄:“嗯?他說什麽了?”
諸野遲疑道:“皇上說你日日想著罵他,如今他終於逮著了報復你的機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