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玄咬牙:“你不要再說了,快走。”
羅倫茨:“介麽大的好事,為神馬不能說。”
謝深玄:“……”
謝深玄很難再平靜思考。
他直接拉住羅倫茨的胳膊,拽著人朝這酒樓雅間的方向走,可羅倫茨看起來很緊張,一面跟著謝深玄的腳步,一面說:“謝嫂嫂——”
謝深玄咬牙:“叫我名字!”
羅倫茨:“窩們不好這麽親近的!”
謝深玄:“……”
羅倫茨:“諸諸諸諸兄長——”
謝深玄:“……”
謝深玄這才發覺諸野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好像在羅倫茨冒出那一句驚天動地的言語後,諸野便陷入了沉默,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連謝深玄扯著羅倫茨走了這麽遠,他竟然也沒有跟上。
謝深玄本就因羅倫茨的言語而有些惱意,如今連諸野都不怎麽配合他,他心中自是怒意更甚,蹙眉瞪了諸野一眼,見諸野還沒有回應,他下意識便挑眉喚:“諸大人,你——”
諸野:“……”
謝深玄閉嘴了。
他極為緊張瞥了一眼周遭正不住朝此處大量的食客,猛地意識到那最為糟糕的話語,好像從他口中出來了。
這羅倫茨只是稱了諸野的姓,他那叫法又甚是詭異,謝深玄想此事總不至於那麽輕易就猜到諸野頭上,可他不同,他叫諸野“諸大人”,京官中姓諸的著實不太多,能和他扯上關系的,怎麽想也就只有諸野這一個人。
很好,看來不出今日,他與諸野的八卦,便要傳遍整個朝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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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陰沉著臉色,在那酒樓的雅間內抱臂盯著面前的諸野和羅倫茨看。
到了此刻,羅倫茨好像才意識到自己或許說錯了話,只是他不怎麽懂得中原人的彎繞,他並不知自己錯在何處,被謝深玄這般看著,他還仔細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恍然大悟,不住點頭,焦急同謝深玄道歉。
“窩明白了。”羅倫茨滿臉愧疚,“泥悶中原人,比較扭曲。”
謝深玄:“啊?”
羅倫茨:“父親和母親不會同意,要偷偷的來。”
謝深玄:“啊??”
羅倫茨:“不會直接嗦話,別人幫忙了會生氣。”
謝深玄:“啊???”
“窩以後不會亂說了。”羅倫茨得出最後結論,而後便直接站起了身,道,“泥們一起相處,窩很識趣,窩寄幾去逛一逛。”
說完這話,羅倫茨便直接轉身出了門,那溜走的速度之快,謝深玄甚至還來不及攔住他,他便已消失在了走廊盡頭,不見身影。
謝深玄還有些莫名,羅倫茨的漢化太糟糕,又帶著古怪的口音,每句話他都需思索好一會兒才能明白羅倫茨究竟在說些什麽,此刻他回眸去看諸野,正見諸野也看著他,而他到此刻才猛然回神羅倫茨那最後一句話的含義——那是覺得他二人是小情侶,不想打攪他們兩人私下相處,所以才自己一個人跑了。
謝深玄很感激羅倫茨的好意,可他真的一點也不希望羅倫茨在說出那些話後這麽做。
如今他看著諸野,心中只有說不出的尷尬,他甚至不敢去直視諸野的雙眼,就算方才還有什麽話想同諸野說,如今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他沉默著垂下眼睫,盯著桌面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猛地想起一事,訝然看向諸野,問:“羅倫茨自己要去哪兒?”
西域使臣應當並不熟悉京城,漢話又那麽差,只怕連問路都做不到,若是放他一人出去逛,保不齊又要出什麽事,而他今日可是跟著諸野一齊出門的,若真出事了,這責任到最後還得推到諸野身上,他可絕不能看著此事發生,當下還是得先將羅倫茨找回來再說。
諸野倒還平靜,道:“今日他出門時,說是想在京中逛一逛,看看在中原發展的教派。”
謝深玄一怔,顯是沒想到羅倫茨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玄影衛近來在查京中教派,讓諸野帶羅倫茨在京中閑逛,倒竟驚訝地成了近期唯一對得上玄影衛公務的事情,只是他還有些疑惑,問:“他看這個做什麽?”
諸野:“聽聞他們的聖女要來京城——”
謝深玄抽了口氣:“不會也要來京城傳教吧?”
諸野點頭。
謝深玄:“他是學習經驗來了?”
諸野繼續點頭。
謝深玄終於皺起眉,想著若要學習經驗,當然應當挑選附近最為成功的那個教派,而京中時下最流行又離此處極近的……
謝深玄沉默片刻,忍不住問:“羅娑教的聖堂,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諸野:“……”
謝深玄:“他不會去羅娑教了吧?”
諸野:“……應該不會。”
謝深玄:“你們對羅娑教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諸野:“……”
諸野沉默了。
玄影衛調查羅娑教已有些時日了,至少羅娑教四處發放的那丹藥,太醫院已查得差不多了,可也正因如此,若羅倫茨真去了羅娑教……不行,此事不能細想,他們還是得先將羅倫茨揪回來。
諸野也已沒什麽吃飯的心情了,他起了身,匆匆便要追著羅倫茨的腳步出去,可謝深玄也跟上了他:“我與你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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