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玄:“……”
謝深玄完全怔住了。
他可記得以往他不知罵過玄影衛幾次,這些玄影衛應當都對他頗有恨意,他也從未見過玄影衛對他笑得這般燦爛,這……難道他給諸野送點吃的,就能讓玄影衛有這麽大改變?
諸野清了清嗓子,依舊神色冷淡,道:“不要閑聊。”
“哦,指揮使您放心,我們馬上去辦!”玄影衛甲扯著玄影衛乙的胳膊,要將他從此處拽走,一面大聲說,“你們在此處等著便好,我們馬上就帶人回來!”
謝深玄:“……”
好熱情,他有些扛不住。
待兩人跑遠了,謝深玄這才茫然回首看向身旁的諸野,疑惑不解:“今日……玄影衛是有什麽喜事嗎?”
諸野:“沒有。”
謝深玄:“那他們怎麽這麽開心?”
諸野:“……”
諸野沒有解釋。
他皺著眉,同謝深玄做了請的手勢,讓謝深玄隨他一塊回去,而後更是乾脆直接繞過了這話題,說:“回去等著吧。”
謝深玄隻好跟上諸野的腳步,想了片刻,不由又去看諸野的神色,他這才發覺諸野雖同往常一般沉著臉色,可那眸中似乎壓著一絲輕微的無措,顯是方才那兩名玄影衛的舉止太過超出他的預料,令他都有些不知應當如何才好。
他們又回了學齋內,趙瑜明還等在原處,見兩人回來,他方問:“人找到了?”
謝深玄:“還需要等一等。”
趙瑜明微微一笑,倒也不作答,讓謝深玄在廊下坐下,一面說:“放心,不會有事的。”
謝深玄隻當趙瑜明這話是在勸慰自己,他也只能點頭:“再等等吧。”
“我看小洛的面相,是大福之人,鴻運齊天。”趙瑜明笑吟吟說,“必然化險為夷,絕不可能會出事。”
謝深玄這才側身看向趙瑜明,很是遲疑:“你還會相面?”
“這可是無本買賣,待我告老還鄉後有大用處,當然要學一些。”趙瑜明理直氣壯說道,“別說,我有天賦,看得還挺準。”
謝深玄不怎麽想信他。
可趙瑜明來了興致,湊上前來盯著謝深玄看了片刻,還掐著手指算了算,這才道:“你這面相,脾氣太衝,福氣太薄,一生多災多病,大概……就是從今年開始吧。”
謝深玄頗為無言轉過頭去:“看了我也不會給你錢的。”
趙瑜明:“需要有命硬些的人鎮一鎮你。”
謝深玄挑眉:“我不信此事。”
朝中誰不知道他脾氣衝?還多災多難……他今年遇到這麽多事,傻子也能就他今年的遭遇編出一句多災多難來,什麽相面算命,無非便是一張嘴看人下菜,怎麽說都有道理。
趙瑜明忽而壓低聲音,湊在他身邊,低聲說道:“可今年紅鸞星動,大概是要有結果了。”
謝深玄:“……”
趙瑜明:“命硬之人嘛,很容易尋的。”
謝深玄:“……”
“這身邊不就有個最硬的嗎?”趙瑜明的聲音壓得更低,說,“邊軍回來的,渾身煞氣,還是天子近臣,紫微氣總沾染到了幾分——”
“你若是再胡言亂語,我回去總得和你父親告上一狀。”謝深玄依舊沉著臉色,“正經事一樣不乾,旁門左道倒是學了不少。”
趙瑜明倒也不氣,只是笑吟吟看他,又說:“你信不信都算,反正我看今年這賭局,封河兄是贏定了。”
謝深玄:“……”
恰撞鍾聲起,這早上的課是要結束了,謝深玄便站起身,不再去理會趙瑜明,幾步走到學齋一側,想等著裡頭的學生出來,再問問這兩日洛志極可否有什麽異狀。
趙瑜明挪了挪位置,又湊到了諸野身邊去。
“諸大人,我也給您算算吧。”趙瑜明很是熱切,“我看您眉目帶煞——”
諸野已冷淡打斷了他的話:“我不信命。”
趙瑜明:“呃……您今年必然紅——”
諸野跨步向前,直直朝著謝深玄走了過去。
趙瑜明覺得自己討了個沒趣,歎一口氣,抬頭見著蘭書自學生身後擠出學齋,倒同做賊一般,提溜著衣擺就跑,那步伐飛快,遠超趙瑜明所想,這麽多日相處,趙瑜明都沒見他身姿如此靈敏過,他不由更為驚訝,正不知這是為何,那蘭書眨眼便已跑得沒影了。
謝深玄被學生們圍著,自然不能脫身去追蘭書,當然,他也想不明白蘭書究竟為何要跑,幫他代課又不是壞事,可人都跑沒影了,他若是想尋他,也只能去蘭書教課的甲等學齋內看一看了。
可謝深玄不想去甲等學齋,若是真要尋蘭書道謝,他還是找伍正年幫忙吧。
……
學生們圍著謝深玄七嘴八舌說話,謝深玄好容易才一一應上所有人的問題,又問了洛志極這幾日的情況,得知洛志極這段時日極為正常,每日好好上下課,學習也很努力,只是到了昨日才提起那羅娑教的迎神會,說是這東西能真見神跡,他很是向往,很想去看一看。
於是今日告假,至今未歸,也不知玄影衛是不是找到人了,謝深玄越想越覺擔憂,隻恨自己方才未曾隨那兩名玄影衛一道過去看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