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睡覺了，哥哥明早還要上學呢。”

　　福福便一溜煙兒躥到了小床上，喜滋滋蓋上了小花被，安安也跟著睡在了外沿。

　　李輕舟看著已經假模假樣閉上眼的福福搖搖頭，真是個古靈精怪的。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輕拍著被子哄兩個小的睡覺。

　　福福在床上翻來翻去好一會兒，見爹爹遲遲沒上床，阿爹也沒過來，就忍不住了，“我不要在這兒睡了，要和爹爹、阿爹一起睡。”

　　“就知道你要反悔，”李輕舟捏了捏福福的鼻頭，把他從被窩裡撈出來，“好了，我們不要打擾哥哥睡覺了，趕緊過去。”

　　福福穿上小鞋子，就一路叫著“阿爹”噔噔噔跑去隔壁找月笙了。

　　李輕舟目送著小哥兒出了門，轉頭就見安安也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怎麽了？是不是害怕？”李輕舟摸著安安的頭，聲音不自覺就放輕了。

　　安安點點頭，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點。”

　　其實剛剛福福說要和爹爹他們一起睡時，他差點兒也跟著說了。可到底記得自己是哥哥，要一個人睡也是自己提出來的，還是忍著沒說。

　　“沒事兒，爹爹在這兒陪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李輕舟見安安看著他的眼裡滿是孺慕，不由心下一軟。

　　安安這才慢慢閉上眼。

　　李輕舟輕輕哼著小調，一下接一下地拍著被子。

　　“安安？安安？”過了好一會兒，感受到床上的人均勻的呼吸聲，李輕舟試著低聲喊了幾次，見沒有反應。這次熄了油燈，借著月光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門。

　　回到隔壁，並未聽到福福的玩鬧聲，屋裡很安靜。月笙穿著褻衣倚靠在床頭，眉眼溫柔，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睡了？”

　　“睡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之後便都露出笑來。

　　——————

　　寒來暑往，轉眼又到了過年的時候。

　　如今家裡是越來越熱鬧了。

　　八月份的時候李重山的媳婦兒——白芝芝也生了個小子，大名李瑞，小名兒叫圓圓。

　　大年三十這天早早的，一家人就忙忙碌碌地開始為年夜飯做準備。

　　“福福，不可以喂弟弟吃東西。”

　　“福福，不要捏弟弟的臉。”

　　“福福，你沒洗手，不可以包餃子！”

　　福福如今已經三歲多了，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只要他不作聲，家裡人就知道他八成是沒做什麽好事兒呢。月笙他們時時刻刻都得分出心神看著他，好在他只是有些調皮，卻還是能聽大人的話的。

　　就這樣，在吵吵鬧鬧中，一頓豐盛的年夜飯終於做好了。

　　福福埋頭吃著碗裡的肉肉，小嘴鼓鼓囊囊的，別提多高興了。

　　忽然，碗裡多出了幾根青菜。福福偷偷抬起頭看了眼，見阿爹還在夾菜沒注意他，趕緊把青菜放到了哥哥碗裡。

　　安安見福福可憐兮兮望著他，到底是夾起青菜自己吃了。

　　福福正咧嘴笑呢，就見碗裡又多出了幾根青菜，而他阿爹正笑眯眯看著他。

　　“再讓我發現你把菜偷偷塞給哥哥，等會兒你就把那一盤全吃了。”

　　福福呆滯！只能皺著眉，如臨大敵般吃了幾根青菜。

　　桌上的人一見他那小模樣，都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炮竹聲霹靂啪啦響起，月笙他們圍著爐子烤火說話，很快院外就傳來小孩子的叫聲。

　　“李景明！”

　　“福福！我們去玩呀！”

　　安安和福福都一臉期待地望著月笙。

　　“去吧，放炮竹離遠些，看著點兒腳下。福福要跟著哥哥，不要亂跑，知道嗎？”

　　福福和安安手拉著手連連點頭，歡歡喜喜地就出去找小夥伴了。

　　“哇，福福你今天真漂亮！”

　　“你這個衣裳真好看！”

　　“是我阿爹給我做的呢！”

　　“李景明，我們去找秦子昂吧。”

　　一幫孩子們說說笑笑著，漸漸走遠了。

　　一直快到子時，安安才牽著福福回了家，兩個小娃娃的兜裡都裝滿了糖塊、花生、果乾等小零嘴。

　　福福獻寶一樣地把自己的收獲全都分給了其他人，自己就留了一塊最喜歡的花生糖。

　　只是捏著花生糖還沒吃完呢，就挨著月笙呼呼大睡了。再看那邊的安安也沒好到哪兒去，坐在小板凳上頭一點一點的。

　　李輕舟和月笙便一人負責一個，全都給擦洗乾淨了，送到床上去了。

　　爐子的火燒得旺，屋外時不時有冷風吹過，屋裡卻是暖融融的。床上的小人翻了身，臉上掛著滿足的笑，陷入甜美的夢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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