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錦衣衛已經深入到她身邊,她卻沒發現?
老皇帝高深莫測一笑,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公主是爵位,並非官職。駙馬都尉倒是官職,卻非是有官印之職,屬於虛職,他們都無法聽見許煙杪的心聲——駙馬他爹宋國公倒是可以聽到,卻沒有把這事和兒子說。
主要是,宋國公也不知道兒子平時在家裡打著公主玩兒。
總之,他們如果有官印,就能聽見某人活躍的心理——
【公主該不會是被pua了吧?】
【這也難怪,時不時被罵兩句惡毒,估計還經常被這垃圾駙馬指責自己搶了另一個女人的位置,又不好意思把這些和別人傾訴,只能在後宅默默忍受,不告訴自己,自己深愛渣男,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傻逼渣男,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沒擔當、沒責任心,用著駙馬的俸祿,享受著皇親的地位,不好好對待公主,還貶低打壓人家,真是人渣。】
【可惜了,公主可能真的以為自己愛到離不開渣男,根本沒發現自己是被pua了。】
【嗶——】
【嗶——】
【嗶——】
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許煙杪。
皮……皮什麽艾?
什麽意思?
又冷著臉看依然在為駙馬求情的親閨女,思索了一下,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萬壽。”
萬壽公主聽得爹爹呼喚,仰頭看向他,瞳中仍閃爍淚光。
老皇帝站立著,垂眼盯住她,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漣漪一圈又一圈散開。
“朕賜爾戶部司務一職,稍後便去戶部任職吧。”
“什麽?”這是懵逼的萬壽公主。
“什麽?”這是懵逼的戶部尚書。
竇丞相:“可是……”
老皇帝一個眼神過去,竇丞相憋著滿肚子話卻不敢說,只能皺著眉,望著萬壽公主,指望對方知趣一些,主動拒絕。
萬壽公主原本還不解爹爹為何如此安排,瞥見駙馬面上微微閃過的不忿,一下子大澈大悟了。
大夏駙馬無實職,任你再才高八鬥,當了駙馬都不許做官,更不許和朝臣往來,否則做結黨營私..處理。
劉懌一直膈應著這事,對她態度不好,也有自身不得不遠離官場的緣由。
若非自己強求他做駙馬,他本該在世人面前煜煜生輝,一路扶搖直上,由朝中新貴變為爹爹肱骨之臣。
都怪我……
是我欠他的……
而如今他又惡了爹爹,爹爹故意以此來嘲諷他……
短暫的靜默後,萬壽公主低聲說:“兒領旨。”感受到駙馬憤怒和怨懟的視線,始終不敢回頭。
駙馬啊……
萬壽公主在心裡輕輕地說:你恨我吧,只有讓爹爹高興了,才能讓他放過你。
老皇帝大笑,拍了拍公主發頂:“好孩子。”
萬壽公主笑得很勉強。
老皇帝再次拍拍她腦袋,和藹可親地說:“至於男人嘛,爹再幫你找,找個更好的……”
“不!爹!不不!”萬壽公主直接打斷了老皇帝的話,哭著搖頭:“爹!求求你!女兒求求你,懌郎他是無辜的!是……是女兒逼他的,都是女兒強迫他娶女兒的!若非如此,他本該可以和心上人雙宿雙棲,是女兒強求……”
【啊這,果然是pua啊。】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來。
萬壽公主沒能遮掩住表情上微妙的變化。
那個聲音如同絲綢般柔和,又宛如微風輕撫,輕盈地穿越空氣。每一個音節都清晰而純淨,讓人心醉神迷,久久不能忘懷。
聲音都那麽好聽,那人……
萬壽公主是個顏控,不然也不會一眼相中駙馬,非他不嫁。
所以,她條件反射地抬頭去找聲音的主人,第一時間就鎖定了一群美大叔身後的小年輕。
窺到對方的第一眼,盡管心有所屬,萬壽公主依然頓了一頓,不自主地把眼移開,哪敢去看那豔麗眉眼。
這一刻,什麽心上人,什麽求情,都想不起來了,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男人也能長得那麽好看?駙馬在他面前,都顯得寡淡了。
隨後,萬壽公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人……說話時似乎沒有張嘴?
萬壽公主仔細去看,那張形狀十分好看的唇,在日光下確實不曾張合,然而年輕的聲音依舊在往她耳朵裡鑽。
【成親前,覺得公主太霸道太厲害,沒辦法拒絕,成親後怎麽就不怕公主了?各種欺負各種虐待,這時候怎麽不擔心這個惡毒女人找老皇帝撐腰?】
是……腹語?
他在亂說什麽!
萬壽公主瞪大眼,就要出聲為駙馬反駁。卻被父皇一巴掌拍在肩膀上。
扭頭一看,父皇壓著嗓音,不緊不慢地說:“聽著。”
好好聽著許煙杪這張讓人又愛又恨的嘴!
老皇帝心中十分痛快。
許煙杪抨擊他的時候,他恨不得把人拖下去砍了,但許煙杪抨擊別人的時候,他就快樂了。
【說什麽被逼無奈,騙騙沒什麽社會經驗的人而已,真覺得自己被逼迫,害怕被皇權殘害,婚後更會夾著尾巴做人好嗎,還娶小妾?要娶也得忍到老皇帝死了吧?】
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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