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掃了一眼,道:“對。他因著不敬朕的萬壽在員外郎的位置蹉跎三年了,如今安置那些妓女有功,該動一動了。”
有的時候把官員外調也是為了給對方積攢資歷,方便對方上升。
許煙杪便點點頭,對著這份調任也蓋了個戳。
崔漪接到調任的消息後,淚水奪眶而出。
三年了!他差點以為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趕緊對著皇宮一拜,感謝聖恩。然後,對著許煙杪房子的方向,又是一個大禮。
如果不是為了討好許郎,他絕對不會想到去安置妓女,也就不會乘上這股改良軋車的東風。
“夫人——”
他轉頭高聲喊:“替我準備一份謝禮!離開京師前,我要去拜訪一位恩人。”
作者有話說:
織布能賺多少錢:
吾業雖賤,日傭為錢二百緡。
——《始豐稿》
*
關於白話聖旨,這裡只寫一例:
戶部洪武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欽奉聖旨:說與戶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止是戶口不明白俚。教中書省置下天下戶口的勘合文簿、戶牒,你戶部官出樣式,那有司官將他所管的應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一一寫著他家人口多少,寫得真著。與那百姓一個戶帖,上用半印勘合,都取勘來了。我這大軍如今不出征了,都教去各州縣裡,下著繞地裡共點戶比勘合。比著的便是好百姓,比不著的便拿來做軍,比到其間有司官吏隱蔽了的,將那有司官吏處斬。百姓每自躲避了的,依律置罪,便拏來做軍。領此除欽遵外,今給半印勘合戶牒,付本戶收執者。
——《吳乘竊筆》
*
第187章 千裡家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
【咦?真的找不到黃用得罪老皇帝的八卦。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皇帝斜眼瞥他:你知道就好!
許煙杪放下心了,馬不停蹄去看第三份調任:“誒?”
許煙杪看向老皇帝:“陛下,這是武官的調任,應當是送去兵部。”
老皇帝看了一眼:“大抵是夾錯了,你放旁邊吧,一會兒我讓人送去兵部。”
許煙杪放到旁邊時,眼角還掃到了上面內容。
【把義勇中衛正千戶寧昶,升成羽林前衛指揮僉事?】
【名兒好耳熟……】
正在公廚扒飯的寧昶面上表情逐漸驚恐。
不不不!可以不用耳熟的!
【哦!那個把老皇帝的地磚都撬了的人才!】
聽到這話,猛男直接落淚。
本來陛下可能都忘了這事了!又被許郎提醒了!他的羽林前衛指揮僉事不會沒了吧?
旁邊同屬義勇中衛的武將咂了咂嘴巴。
還好他當初沒那麽大膽,直接挖磚——他頂多就是一個胳膊夾一個金瓶,多跑了四五趟而已!
說起來,如果寧昶這家夥沒能升官,是不是他就能升了?
公廚中出現一道奇景:猛男一號在對碗流淚,猛男二號在嘿嘿幻想。
其他人:“……”
其實倒也不用那麽擔心,這事陛下一開始不打算計較的話,後續也不會因為這個就給你穿小鞋。
所以,該是誰的羽林前衛指揮僉事,就是誰的。
【謔!】
【這人要被狀告殺人了!】
公廚裡的官員:“……”
啊對不起,如果是這樣,那羽林前衛指揮僉事可能真不是他的了。
而寧昶本人本能反駁:“我不是!我沒有!”
他什麽時候殺人了,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總不能是吾好夢中殺人?
然後,登聞鼓被敲響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夏君臣:“……”
不是,這也太快了吧!我們有些人飯才吃到一半呢。
但沒辦法,老皇帝定的規矩,登聞鼓響必有冤屈。文武百官都得為此再開朝會。
他自己也得遵守。
百官們默默放下碗。
在公廚裡吃飯的每一個人,放下碗後經過寧昶,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錘了他一下/踩了他一腳……
要不是因為你,我們至於餓著肚子去加班嗎!
*
來告狀的是一家子。他們狀告義勇中衛正千戶寧昶氣死了他們家的頂梁柱,定海神針——
他們,年過三十的一家之主。
死者的母親老淚縱橫,像是乾癟的漿果在往外擠水。
死者的妻子沒有哭,但周身肉眼可見的怨氣深重,似乎只要寧千戶出現在她面前,她能不管不顧撲上去掐死他。
死者的姐姐戴著代表喪事的白花,整個人好似柔弱又堅韌。
死者的弟弟抽抽噎噎,淚流滿面,身體抖得如同風中顫抖的花。
還有死者的九個女兒一個兒子也是哭得撕心裂肺:“爹爹!我們要爹爹!”
死者的母親哭聲尖利又刺耳:“兒啊!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他是高官他就能故意氣死人了嗎!兒啊!”
死者的妻子和姐姐弟弟直接撲到他們身後的類似擔架的東西上,上面好像在用白布蓋著一個人形玩意兒。他們就靠在這上面哭嚎。
老皇帝:“……他們把什麽東西帶到朕的大殿裡了?”
呃……
侍衛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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